地脉深藏药气浓,石扉暗锁避惊烽。
微光乍透尘间事,破壁犹闻草木锋。
地下药库的入口藏在断崖中段的藤蔓后,青灰色的岩石上爬满暗绿色的薜荔,湿漉漉的气根垂下来,沾着清晨的露水。沈青枫用钢管拨开藤蔓,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石缝,缝里飘出苦杏仁混着薄荷的气息,凉丝丝地钻进鼻腔。
进去吧,老温头留下的规矩,药库只认源能波动匹配的人。沈青枫侧身让开,看着江清第一个挤进去。她穿的卡其色工装裤膝盖处磨出了毛边,背着的机械弓尾端磕在岩石上,发出的脆响,惊飞了石缝里栖息的几只灰雀,扑棱棱的翅膀声在山谷里荡开回音。
药库内部比想象中宽敞,穹顶是天然形成的钟乳石,滴答滴答的水声敲在石盆里,溅起细碎的银花。四壁码着半人高的木架,摆满了陶罐与竹筒,标签大多褪色,隐约能认出的字样。角落里堆着几捆晒干的艾草,暗黄色的叶片在通风口吹来的风里轻轻颤动,散发出淡淡的辛香。
沈月痕靠在最里面的石壁上,脸色白得像宣纸上晕开的水渍。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浅蓝色连衣裙,领口绣着的小月亮已经磨得看不清轮廓,此刻正用手帕捂着嘴,压抑的咳嗽声像被掐住脖子的鸽子。哥,我没事......她抬起头,露出一对泛红的眼角,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就是有点喘不上气。
沈青枫蹲下来,用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温温的没有发烧。听话,让苏医生再看看。他转向站在木架旁的苏云瑶,她今天换了件月白色的旗袍,领口和袖口滚着青黑色的药纹,手里正拿着个放大镜,仔细端详着块暗褐色的药材。
这是五十年的何首乌,苏云瑶放下放大镜,声音清得像山涧流水,可惜保存不当,断面已经泛油了。她转身从随身的药箱里拿出个小瓷瓶,倒出三粒褐色的药丸,先吃这个,固本培元的,能暂时稳住源能反噬。
玉阶突然一声,手里的竹篮掉在地上,里面的干草药撒了一地。她今天梳着双丫髻,发绳是用彩色药线编的,此刻正蹲在地上捡药草,手指被一根带刺的苍耳划破,渗出鲜红的血珠。对不起对不起......她眼眶红红的,眼泪在里面打转。
笨手笨脚的。画眉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块创可贴递给她。她今天穿了件黑色皮衣,拉链一直拉到下巴,头发用根银色发带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对小巧的银耳环。老温头的药草都是按五行摆的,你这一弄,金木水火土全乱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整个药库都晃了晃,钟乳石上的水珠噼里啪啦掉下来,砸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朱门猛地站起来,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的工装,胸前的口袋里插着支金属探测笔,此刻正指着入口的方向:有东西在撞石头!很大的金属!
烟笼脸色发白,他穿着件银色的连帽衫,帽子拉得很低,只露出一点苍白的下巴。是蚀骨者吗?他的声音有点发颤,小手紧紧抓着沈青枫的衣角。
不像。孤城把袖子卷到胳膊肘,露出结实的肌肉,古铜色的皮肤上还留着上次战斗的疤痕。蚀骨者没这么大的力道,听动静像是......他话没说完,又是一声巨响,石缝被撞开个缺口,阳光从外面射进来,在地上投下道金色的光柱,里面浮动的尘埃看得一清二楚。
是韦应物的人!江清迅速从背上取下机械弓,搭上一支带着倒钩的箭矢。她今天梳了个高马尾,额前的碎发用个黑色发夹别住,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锐利的眼睛。他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沈青枫握紧钢管,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别管怎么来的,先打出去再说!他把沈月痕护在身后,目光扫过众人,孤城跟我正面,江清掩护,朱门用你的能力探测他们的位置,画眉......
放心,机关我已经启动了。画眉扬了扬手里的遥控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药库入口处突然落下道石闸,正好挡住缺口,紧接着传来几声惨叫和金属碰撞的声音。暂时能困住他们五分钟。
苏云瑶突然了一声,指着木架最上层的一个陶罐:那是什么?众人抬头看去,只见陶罐上贴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温庭筠亲制四个篆字。温庭筠?那个传说中的药圣?沈青枫惊讶地问。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木架后面传来:没错,正是家师。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从阴影里走出来,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头发用根木簪束在脑后,脸上沾着些药粉,鼻子上架着副用细铁丝弯成的眼镜。
你是谁?沈青枫警惕地问,握紧了手里的钢管。
少年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在下焚椒兰,是温先生的关门弟子。他指了指那个陶罐,这里面是家师研制的凝神散,能暂时稳定源能波动,只是......
只是什么?沈月痕急切地问,呼吸都急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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