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队长让我带句话,”云帆的声音抖得厉害,他把金属圆筒递给沈青枫,双手止不住地哆嗦,“他说……说第三穹顶的能源核心被内奸破坏了,护盾最多还能撑一个小时。蚀骨者领主带着群怪物正在猛攻西门,兄弟们快顶不住了,让你们……让你们别来送死了,保住自己要紧……”说到最后几个字,他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沈青枫打开金属圆筒,里面装着半块玉佩,上面刻着“幽州台”三个字——那是陈子昂的信物。他捏着冰凉的玉佩,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脑海里突然闪过陈子昂的样子:那个总是板着脸的中年男人,右眉上有道刀疤,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两颗小虎牙,他曾拍着沈青枫的肩膀说:“小子,好好活着,总有一天能看到真正的蓝天。”
“我们必须去。”沈青枫把玉佩塞进怀里,转身看向众人,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第三穹顶里还有上千个幸存者,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蚀骨者撕碎。”
“可是青枫哥,”江清皱着眉,她指了指远处黑压压的蚀骨者群,“我们就这点人,硬冲就是送死。”她的机械弓上还剩最后五支箭,箭羽在风里轻轻颤动。
沈青枫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向天空。血红色的月亮像个巨大的灯笼挂在天上,把云层染成了诡异的紫色。远处的防护林传来“咔嚓”一声巨响,又一段金属骨架被蚀骨者撞断了。他突然想起鬓毛教他的巷战技巧,老头当时叼着根烟,眯着眼睛说:“小子,打架不光靠力气,还得用脑子,这叫计谋,懂不?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那是没辙的时候用的,有辙的时候,得用声东击西。”
“我有个主意。”沈青枫的眼睛亮了起来,他蹲下身,在地上用钢管画了个简易地图,“江清,你带着月痕和青箬从侧翼绕过去,那里有片矮树丛,蚀骨者的视力不好,你们应该能混过去。草木深,你跟他们一起,照顾好月痕。”
“那你呢?”江清抓住他的胳膊,她的指尖冰凉,带着机械弓的金属味。
“我和孤城从正面突破,”沈青枫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们制造点动静,把蚀骨者引过来,给你们争取时间。等你们到了第三穹顶,让陈队长派点人来接应我们。”
“不行!”江清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她的眼眶红了,“你这是去送死!正面至少有两百只蚀骨者,还有三阶的领主!”
沈青枫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江清的头发又黑又软,像一匹上好的绸缎,他以前总爱嘲笑她留这么长的头发碍事,此刻却觉得这触感格外让人安心。“放心,我命硬,死不了。”他凑近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等这事完了,我带你去看真正的海,听说海水是蓝色的,比天空还蓝。”
江清的脸一下子红了,像熟透的苹果。她想说什么,却被沈青枫突然凑近的吻堵住了嘴。那是个很轻的吻,带着点尘土的味道和淡淡的血腥味,却像电流一样击中了她。她能感觉到沈青枫颤抖的睫毛,还有他急促的呼吸。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沈青枫已经站起身,正朝着孤城的方向跑去,灰色的工装外套在风里展开,像一只受伤的鸟。
“喂!沈青枫!”江清捂着嘴,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你要是敢死,我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沈青枫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废墟后面,只留下一声模糊的“等着我”在风里飘散。
江清抹了把眼泪,深吸一口气,转身对青箬说:“把月痕扶起来,我们走。”她的声音还有点发颤,但眼神已经恢复了锐利。她从背包里掏出个烟雾弹,攥在手里,“记住,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回头,跟着我跑,明白吗?”
青箬用力点头,他背起沈月痕,小女孩轻得像片羽毛。草木深跟在后面,手里拿着根削尖的木棍,木棍上还沾着墨绿色的毒液——那是她用蚀骨者的胆汁熬的。
沈青枫找到孤城的时候,那家伙正背靠着一截断墙喘气。他的黑色背心被血浸透了,左胳膊上缠着块破布,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渗。看到沈青枫,他咧开嘴笑了笑,露出两排白牙:“你可来了,再不来我就要撑不住了。”
“计划变了,”沈青枫蹲在他旁边,快速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伤口很深,能看到白骨,“你还能打吗?”
孤城活动了一下胳膊,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硬气地说:“死不了。说吧,怎么干?”
沈青枫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孤城听完后吹了声口哨:“够狠!我喜欢。”他从靴子里掏出把匕首,用牙齿咬开绷带,直接往伤口上撒了把止血粉,疼得他浑身一哆嗦,“妈的,这玩意儿比蚀骨者的爪子还疼。”
“准备好了吗?”沈青枫握紧了钢管,钢管表面的温度随着他体内源能的涌动而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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