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壁残垣映血阳,锈铁无声诉旧殇。
风过空廊闻鬼泣,杀机暗伏待开张。
此地原是旧时代的能量转换站,如今只剩半截倾斜的信号塔刺向猩红的天幕。塔身上爬满暗绿色的变异藤蔓,叶片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冷光,风一吹便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像是无数细砂纸在打磨耳膜。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渗出淡紫色的辐射雾,踩上去会留下冒白烟的脚印,空气中弥漫着臭氧与腐殖质混合的刺鼻气味,吸进肺里火辣辣地疼。
沈青枫穿着暗灰色的战术服,肘部和膝盖的护具都磕出了缺口,露出底下磨损的防辐射内衬。他的短发被汗水濡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左眉骨有道新愈合的疤痕,像是条淡红色的小蛇。鼻梁高挺,鼻翼微微张合,嘴唇干裂却抿成坚毅的线条,下颌线绷紧如刀削。他左手握着根黑铁长棍,棍身布满细密的凹痕,那是与蚀骨者骨刺反复碰撞的证明;右手则戴着半机械化的手套,金属指节在夕阳下闪着冷光。
沈月痕站在他身后半步,鹅黄色的连衣裙外罩着件白色防护服,裙摆被风掀起边角,露出纤细的脚踝上绑着的银色脚链——那是沈青枫用蚀骨者的关节碎片给她做的护身符。她的长发编成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发尾系着天蓝色的丝带。脸色依旧苍白,却透着股倔强的红晕,睫毛又密又长,像两把小扇子,遮住了眼底偶尔闪过的银光。此刻她正踮着脚尖,往哥哥的水壶里倒一种淡绿色的液体,那是用薄荷、金银花和辐射草熬成的防暑汤,配方是江雪教的,喝起来带着微苦的清香,能提神醒脑防辐射。
“哥,这汤你得小口抿,”月痕的声音软软糯糯,像浸了蜜的,“江雪姐说急喝会伤胃。”
沈青枫回头,刚想说话,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左侧废墟里有金属反光。他猛地将月痕拉到身后,长棍“噌”地一声横在身前,棍端的空气都被震得微微扭曲。
“谁在那儿?”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风声的力量。
废墟里沉默了三秒,一个身影慢悠悠地走了出来。那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腰间系着根红绸带,手里把玩着两颗黑铁球,铁球相撞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他约莫二十七八岁,个头不高,却透着股精悍之气,脑袋剃得溜光,头皮上纹着火焰图案,左脸颊有三道爪痕从眼角延伸到下颌,像是被什么野兽挠过。最显眼的是他的眼睛,瞳仁是罕见的琥珀色,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会堆起褶皱,显得有几分痞气。
“在下野火烧,”那人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从东边来,听说这儿有好东西,特来瞧瞧。”他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像是被烟燎过的嗓子。
江清从右侧的断墙后走了出来,她穿着紧身的黑色劲装,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背后背着一把复合弓,弓弦是用蚀骨者的肌腱做的,泛着淡淡的银光。她的头发剪得很短,只到耳垂,发梢挑染了几缕宝蓝色,与她瞳孔的颜色相得益彰。脸上没什么表情,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只有在看到野火烧的时候,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把你的铁球收起来,”江清的声音清冷如冰泉,“这儿不是玩杂耍的地方。”
野火烧挑了挑眉,非但没收起铁球,反而加快了转动的速度,铁球相撞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像是在敲催命鼓。“姑娘这话就不爱听了,”他歪着头,琥珀色的眼睛在江清身上溜了一圈,“我这铁球可不是玩的,能敲碎蚀骨者的脑袋,也能……”他故意顿了顿,目光落在江清的复合弓上,“敲断某些不该乱指的东西。”
孤城从阴影里站了出来,他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在夕阳下泛着油光,肌肉块垒分明,像尊活的青铜雕像。右臂上缠着条暗红色的布条,那是用敌人的血染成的。他的头发又长又乱,像团黑色的茅草,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刚毅的下巴和紧抿的嘴唇。听到野火烧的话,他二话不说,一拳砸在旁边的水泥柱上。
“轰隆”一声,碗口粗的水泥柱应声断裂,碎石溅了野火烧一身。孤城的声音像磨盘碾过石头:“再废话,拆了你。”
野火烧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掂量了一下自己和孤城的块头,识趣地把铁球塞进怀里,拍了拍手上的灰:“误会,都是误会。”他眼珠一转,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罗盘,罗盘的指针是用蚀骨者的牙齿做的,正疯狂地逆时针转动,“实不相瞒,我是来找‘能量核心’的,听说这玩意儿能治源能反噬,你们……”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刺耳的“嘶嘶”声打断。远处的废墟里涌出黑压压的一片,是蚀骨者!这些怪物个头不大,只有半人高,却长着八条腿,跑得飞快,爪子刮过地面发出“嗤啦嗤啦”的声响,像是无数把小刀子在切割铁皮。它们的眼睛是亮红色的,在黑暗中像两排小灯笼,嘴里淌着绿色的粘液,滴在地上冒起阵阵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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