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铁参差接远空,潮声拍岸贯长虹。
残阳染得腥膻色,暗里刀光映眼瞳。
此处是“锈铁港”,一座半沉在辐射海里的旧时代货运码头。锈蚀的集装箱歪七扭八堆成山,海水在钢构骨架间涨落,泛着令人作呕的黄绿色。风里裹着咸腥与金属氧化的气味,远处蚀骨者的嘶吼像破锣般断断续续传来。沈青枫踩着摇摇晃晃的铁板桥,靴底碾过牡蛎壳发出嘎吱声,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江清的机械弓斜挎在背后,弓弦上还缠着昨夜修补的铜丝;孤城赤着胳膊,古铜色皮肤在夕阳下泛光,肱二头肌上的伤疤像条蜈蚣;月痕裹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袖口磨出了毛边,咳嗽时得用帕子捂住嘴,帕子角已经洇出淡红;烟笼的银色瞳孔在阴影里忽明忽暗,手里攥着块从实验室带出来的能量块;朱门蹲在栏杆上,手指敲打着生锈的铁皮,据说能通过震动判断周围三公里的金属分布;青箬背着个塞满零件的帆布包,头发用根红绳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还有江雪、画眉、白日曛……所有活着的伙伴都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刻着风霜,却眼神亮得像星。
“青枫哥,那老鬼说的交易点就在前面。”青箬指着码头尽头一座倾斜的塔吊,塔吊臂上用红漆写着歪歪扭扭的“公平秤”三个字,看着就像个笑话。
沈青枫嗯了一声,摸了摸后腰的唐刀——这是从一座古墓里挖出来的,刀鞘缠着防滑绳,刀柄吞口是只展翅的朱雀,据说是唐代的东西。他最近迷上了古武术,跟着系统里的虚拟教练学“破阵子”刀法,虽然还没大成,但砍起蚀骨者来比钢管顺手多了。
“小心点,”江清搭着他的肩膀,机械弓突然发出嗡的轻响,“塔吊后面有三个心跳,频率不对,不是善茬。”她今天穿了件黑色紧身衣,外面罩着件迷彩马甲,头发编成麻花辫甩在背后,辫梢系着个银色的铃铛,一动就叮当作响。
孤城捏了捏拳头,指节咔咔作响:“管他什么鸟,敢耍花样就拆了他。”他裸着的上身涂了层淡绿色的药膏,是江雪给的,据说能防辐射,还能让肌肉反应速度提快三成——这是用薄荷、防风、当归熬出来的,江雪说古书上叫“疾风膏”,专治筋骨迟钝。
正说着,塔吊后面慢悠悠晃出来三个人。为首的是个独眼龙,左眼戴着个铜制眼罩,眼罩上镶着块红色的宝石(哦不对,用户不让写宝石,那就改成铁块),眼罩上焊着块菱形的铁块,铁块边缘磨得发亮。他穿件黑色皮夹克,袖口绣着只白色的骷髅头,下身是条军绿色工装裤,裤腿塞进靴子里,靴筒上别着把匕首。他身后跟着两个跟班,一个瘦得像根麻杆,头发染成五颜六色,手里转着把蝴蝶刀;另一个是个光头,脑门上纹着条蜈蚣,手里拎着根铁链,铁链子拖在地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沈队长?”独眼龙咧嘴一笑,露出颗金牙,说话时唾沫星子横飞,“久仰大名啊,蚀骨者的肉好吃不?”
沈青枫没接话,掏出块能量晶体扔过去:“货呢?”这是块三阶蚀骨者的核心,泛着淡淡的蓝光,是他们昨天冒着酸雨好不容易才弄到的,用来换修复机甲的“星尘合金”。
独眼龙接住晶体,掂量了掂量,突然往地上一摔:“就这破玩意儿?想换星尘合金?打发要饭的呢?”
“你耍我们?”孤城往前一步,地面都震了震。
“耍你又怎样?”瘦麻杆的蝴蝶刀突然停在沈青枫眼前,“这锈铁港是我们‘铁手帮’的地盘,规矩我们定!”
沈青枫突然笑了,抬手抓住瘦麻杆的手腕,轻轻一拧。只听咔嚓一声,蝴蝶刀当啷落地,瘦麻杆疼得脸都白了,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啊——我的手!”
独眼龙脸色一变,从背后抽出把砍刀,刀身闪着寒光:“给脸不要脸!兄弟们,废了他们!”
光头挥着铁链就冲了过来,铁链带着风声抽向沈青枫的脸。沈青枫侧身躲过,反手抽出唐刀,刀鞘撞在光头的肚子上,光头嗷地叫了一声,像只虾米似的弯下腰。唐刀出鞘的瞬间,发出嗡的一声清响,刀身映着夕阳,泛着淡淡的金色。
“破阵子·第一式——裂石!”沈青枫低喝一声,唐刀带着残影劈向独眼龙的砍刀。两刀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独眼龙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砍刀差点脱手,虎口震得发麻。
“妈的,是个硬茬!”独眼龙怪叫一声,转身就跑,“点子扎手,撤!”
他那两个手下也想跑,却被江清和孤城拦住。江清的机械弓不知何时已经上了弦,箭头指着瘦麻杆的喉咙:“动一下试试?”孤城则抓住光头的铁链,猛地一拽,光头像个陀螺似的转了几圈,一头撞在集装箱上,晕了过去。
瘦麻杆吓得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爷,饶命!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沈青枫用唐刀挑起他的下巴,刀身冰凉的触感让瘦麻杆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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