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土埋枪锈未消,残垣爬满绿藤条。
腥风卷过尸骸地,犹有新芽破石腰。
地点在昔日繁华都市边缘的一处荒野,如今已是草木疯长的秘境。断壁残垣间,墨绿色的藤蔓如巨蟒般缠绕着锈蚀的钢筋,砖缝里钻出的野草带着锯齿状的叶片,在风中发出“沙沙”的摩擦声。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腥气,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下,在斑驳的地面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沈青枫扶着脸色惨白的沈月痕,脚步踉跄地穿梭在齐腰深的草丛里。月痕穿着洗得发白的浅蓝色连衣裙,裙摆沾满了泥点,原本乌黑的长发此刻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每走一步都忍不住咳嗽,单薄的肩膀随之剧烈颤抖。沈青枫穿着黑色的作战服,袖口磨破了边,露出结实的小臂,他眉头紧锁,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握着钢管的手心沁出了汗。
“哥……我走不动了……”月痕的声音细若蚊蚋,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沈青枫停下脚步,蹲下身仔细查看妹妹的状况,她的脸颊滚烫,呼吸急促。“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能找到落脚的地方。”他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从背包里掏出半瓶浑浊的水,小心翼翼地喂到她嘴边。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从左侧的断墙后传来。沈青枫猛地将月痕护在身后,钢管横在胸前,肌肉紧绷如拉满的弓弦。
一个身影从断墙后缓缓走出,是个穿着墨绿色粗布衣裙的女子。她约莫二十岁年纪,梳着两条麻花辫,发尾系着红色的布条,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的皮肤是健康的麦色,脸颊上带着几点雀斑,眼睛像小鹿般灵动,手里挎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各种草药,散发着苦涩的香气。
“别紧张,我不是坏人。”女子举起双手,脸上露出友善的笑容,声音清脆如林间的泉水,“我叫草木深,在这里采草药。”
沈青枫没有放松警惕,上下打量着她。草木深的衣裙上沾着泥土,裤脚卷起,露出小腿上几道浅浅的划痕,显然经常在野外活动。她的竹篮里除了草药,还有一把锋利的短刀,刀鞘是用兽皮制成的。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沈青枫的声音冷硬,带着戒备。
草木深眨了眨眼,目光落在月痕苍白的脸上,眉头微蹙:“她病得很重,像是源能反噬引发的肺痨。我这里有药,或许能帮她缓解。”她说着,从竹篮里拿出几片深绿色的叶子,叶片上带着白色的绒毛,“这是‘雪见草’,捣碎了冲服,能止咳润肺。”
沈青枫犹豫了。他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是否可信,但月痕的咳嗽越来越剧烈,每一声都像刀子割在他心上。他看了看草木深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怀里呼吸困难的妹妹,最终咬牙点了点头。
草木深动作麻利地将雪见草放在一块干净的石板上,用石头捣碎,又从腰间的水囊里倒出一些清水,调成墨绿色的药汁。“趁热喝,会有点苦。”她将药汁递给月痕。
月痕虚弱地睁开眼,看了看沈青枫,见他点头,才接过药碗,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药汁刚入喉,她就忍不住皱起眉头,苦得龇牙咧嘴,但还是强忍着喝了下去。没过多久,她的咳嗽果然减轻了许多,呼吸也平稳了一些。
“谢谢你。”沈青枫的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保持着距离。
草木深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举手之劳。这片荒野很危险,到处都是蚀骨者和掠夺者,你们最好跟我回基地,那里比较安全。”
沈青枫心中一动:“基地?什么基地?”
“是我们这些幸存者建立的临时家园,就在前面的山谷里。”草木深指了指不远处被云雾笼罩的山峦,“那里有医生,有食物,或许能彻底治好你妹妹的病。”
沈青枫沉思片刻。他带着月痕在荒野中漫无目的地逃亡,不是长久之计。这个女子虽然来历不明,但至少暂时对他们没有恶意,而且月痕确实需要更好的治疗。他权衡利弊后,决定冒险一试。“好,我们跟你去。”
一路上,草木深向他们介绍着基地的情况。原来,这个基地是由一群不愿受议会控制的源能者和普通幸存者组成的,他们在山谷里建立了防御工事,依靠种植农作物和采集草药为生。草木深是基地里的医女,负责采集草药和治疗伤病。
就在他们快要到达山谷时,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青枫立刻将月痕护在身后,草木深也握紧了腰间的短刀。
一群穿着破烂皮甲的掠夺者从树林里冲了出来,为首的是个独眼龙,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疤痕,手里挥舞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砍刀。“嘿嘿,送上门来的美人儿,还有个病秧子,正好抓回去当奴隶!”独眼龙狞笑着,眼神贪婪地在草木深和月痕身上打转。
沈青枫将月痕推到草木深身后:“你们先走,我来挡住他们!”
草木深却摇了摇头:“不行,他们人太多,你一个人应付不来。我们一起上!”她说着,从竹篮里拿出几枚尖锐的石子,运起源能,石子如子弹般射向掠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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