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一大妈把一封信递给易中海，“老易，上次塞进我们家的那信又来了，差点忘了给你。”
信？
易中海瞳孔急骤收缩，他上次就因为这信怕何雨柱知道他贪了何大清寄给何雨水生活费的事儿。
大半夜去送钱，因为好奇是谁，着了到，被人扒光衣服扔大路上，这才有就接下来的一堆不幸。
想到此处他就火冒三丈。
接过信一看，“老地方，老规矩，同样的数目。上次的小聪明，算是个教训。这次，别耍花样。”
寥寥几行字，却像冰冷的刀子。
“教训？呵呵……好一个教训！”
易中海只觉得喉头腥甜，死死攥着信纸，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肠子都悔青了！
当初怎么就那么好奇？
怎么就非要去看是谁在幕后搞鬼呢？结果呢？赔了夫人又折兵！
钱照赔，脸丢尽，人废了。
还有把柄在别人手里！这简直是亏到姥姥家了！
一股强烈的、想要破罐子破摔的冲动涌上心头：“这钱，老子不给了！”
凭什么？
上次给了，这次又来？下次呢？
下下次呢？
这根本就是个无底洞！
那个藏在暗处的混蛋，就是一条毒蛇，会一直死死咬住他这个把柄，不断地吸他的血，直到把他吸干榨净！
他易中海辛苦一辈子攒下的这点养老钱，难道都要填进这个无底洞？
这种日子，简直生不如死！
不给钱的念头一旦升起，就如同野草般疯狂蔓延。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更冷的恐惧。
如果对方恼羞成怒，直接把事情捅到柱子那里呢？甚至捅到厂里，捅到街道办？
那他易中海辛苦经营了一辈子的“道德模范”、“忠厚长者”的形象将彻底崩塌！
他会身败名裂，比上次被扒光衣服还要惨百倍！
到时候，别说养老，恐怕连在四九城立足都难！
“柱子……”
易中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只要自己真心道歉，并给予补偿，柱子应该会原谅自己吧。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都哆嗦了一下。
坦白？
意味着亲手撕开自己伪善的面具，把自己最不堪、最阴暗的一面暴露在那个他曾经视为“养老备选”人面前！
意味着他必须承受柱子可能的怒火、鄙夷，甚至……报复！
意味着他积攒了一辈子的名声、尊严，将彻底化为乌有！
但是！
易中海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和孤注一掷的狠厉：
“赔钱！一次性赔给他！把何大清寄来的钱，连本带利，甚至多赔一些，全赔给他！
就当是买断这个把柄！柱子……柱子虽然混，但不是不讲理的人……他看在他妹妹雨水的份上，看在我病重的情况……
我好歹也算看着他长大的份上……或许……或许能给我留点脸面？”
他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进行一场残酷的赌博。
赌何雨柱不会把事情做绝，赌他易中海还能保留最后一丝立足之地。
比起被一个看不见的敌人无限勒索，他宁愿面对何雨柱这个看得见的、虽然棘手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的“债主”！
易中海拼命给自己找着理由，试图减轻内心的恐惧。
“老易？老易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一大妈终于忍不住，担忧地小声问道。
易中海猛地回过神，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腾的心绪，迅速将那张如同催命符般的信纸揉成一团，死死攥在手心，仿佛要把它捏碎。
他看向一大妈，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没事……我想出去一趟。”
他挣扎着就要从病床上下来。
“出去？你这身体还没好利索呢！医生让你多休息！”
一大妈急了。
易中海语气坚决，甚至带着一丝不容反驳的严厉，“有件要紧事……必须现在去办！”
他推开一大妈搀扶的手，忍着身体的虚弱和内心的巨大煎熬，动作有些僵硬地穿上外套。
一大妈担忧地问道：“老易，这信到底咋回事啊？你可别吓我。”
易中海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唉，说来话长。之前就是因为这信，我才着了别人的道，被算计得那么惨。这次说啥也不能再上当了。”
一大妈一脸茫然，追问道：“到底是谁这么缺德，要害你啊？”
易中海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确定，现在当务之急，是得去找柱子把事情说清楚。”
没听多久。
两人回到四合院内，陆陆续续有工人下班，都在讨论何雨柱升官的事儿。
一大妈纳闷，傻柱怎么突然升官了？
易中海面色复杂，他还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何雨柱竟然当上了食堂副主任，自己也才八级工呢。
何雨柱越厉害，他越后悔，早知道就听聋老太太的话，让他给自己养老多好。
哎！
人算不如天算，现在弄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原谅自己，看来得出大血，毕竟谁和钱过不去呢？
“师傅，你出院了？是不是身体好了，你看能不能出具谅解书把我妈放出来，她年纪大了，受不了苦。”
刚进入院子的贾东旭立马迎了上来，厂里他是一级钳工，你挑我的理，我可以不计较；但在院里，谁不得喊一声“三大爷”？
易中海脸色一黑，冷声道：“谁是你师傅，我易中海可没有你这样的徒弟，你妈贾张氏还没我大呢，她就老了受苦，老子受罪了，谁体谅我？
我看你就是屁腚眼子理插筷子，还想搅辩，给我滚！！”
贾东旭眼神阴鸷，本想好言好语跟你讲，你却不知好歹，一个死绝户、神气什么？
“易中海，给你脸了，跟我大呼小叫的，我贾东旭院里三大爷，你知道因为你报警影响有多恶劣吗？
今年我们院里的优秀文明没了，你这种影响团结的坏份子就是一颗老鼠屎。
做人不能太自私，我妈又不是犯了杀人放火的罪，你就不能原谅他吗？
你就不能像许大茂学习大度一点，以前你让傻柱打了多少次他的二弟，最后几块钱就私了了。
怎么到了你这儿就要报警，还有没有一点团结精神？
怪不得你绝户，就是因为你做人太自私了，一点小事就大题大作。”
“抛开事实不讲，难道你就没有一点错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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