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顿了顿，看着阎埠贵涨红的脸和躲闪的眼神，语气稍微缓了缓，但话里的分量一点没减：“二大爷，你要真想帮忙，院里那么多事儿呢。
扫扫院子，调解个邻里矛盾，哪样不比盯着人家手里的鱼强？
你在这样，这工作能不能保住，我看悬。
要知道你在南锣鼓巷这一片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外面都在传你是粪车门前过也要尝个盐淡的主。”
说完，何雨柱不再看他，提着那尾大鱼，鱼尾一甩，昂着头，迈着四方步就进了中院，留下阎埠贵一个人杵在院门口，脸上青红交加。
在邻居们或明或暗的目光注视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何雨柱最后那句“粪车门前过也要尝过盐淡”像根鱼刺，狠狠扎在他心坎上，又疼又臊。
自己名声已经这么差了吗？
不行，看来得换个方法，这样搞下去怕是有人匿名去学院举报自己。
都怪傻柱，说那么多干嘛，这下好啦，被这些无知村妇知晓，以后日子怕是难过喽。
阎埠贵气愤又羞恼的朝自己家去，他实在是没脸在院门口待着。
何雨柱回到中院，立刻成了全场的焦点。
正在水龙头旁洗衣服的秦淮如，手里的动作猛地一顿，眼睛牢牢黏在那条大鱼上，真肥呀。
“哥，你回来啦。”
何雨水一眼就看到了何雨柱手里的大鱼，顿时激动地跳了起来，“天啦哥，你太厉害了，这么大的鱼，怕是有十多斤吧，我们晚上有鱼肉吃了。”
何雨柱露出得意的笑容，点点头，顺手就把大鱼朝何雨水扔了过去：“接着，你把鱼处理了，刮鳞、去内脏，收拾干净点。
晚上咱们吃水煮鱼片，多放花椒辣椒，开胃，忙活一天，我有点累了，先回屋躺会儿。”
说完，径直朝自己屋走去，今天又是捞鱼又是抓捕敌特，可把他忙累了，感觉澡都白搓了。
“哎，放心吧哥。”
何雨水稳稳接住大鱼，分量让她手臂一沉，但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这可是肉呀，她都快一个月内吃过肉喽，今晚一定要吃过瘾。
利落地挽起袖子，找了个大盆，就在院子里的水槽边开始处理鱼。
锋利的刀尖划开鱼腹，鱼腥味弥漫开来。
棒梗本来在角落里玩弹珠，闻到味道立刻像只闻到鱼腥味的野猫一样窜了过来。
他扒在水槽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白花花的鱼肉，尤其是看到何雨水掏出来的一大块肥厚的鱼鳔和内脏时，更是馋得直咽口水。
“妈，妈。”
棒梗扭头就朝秦淮如跑去，使劲摇晃着她的胳膊，小脸上满是渴望和蛮横，“鱼，大鱼，我要吃肉，我要吃鱼肉，妈，你快去跟雨水姑姑要点儿，我馋死了。”
秦淮如被儿子晃得心烦意乱，看着何雨水手下那条肥美的大鱼，再想想自家清汤寡水的饭桌，心里那点算计和渴望也压不住了。
又朝何雨柱家望了望，发现何雨柱没有出来，雨水这小丫头好骗，只要自己从她手中拿到肉，何雨柱也管不了。
秦淮如深吸一口气，脸上堆起惯有的、带着几分凄苦的笑容，慢慢走到何雨水身边，声音柔柔的，带着关切：
“雨水妹子，忙活呢？”
“在纺织厂上班累不累啊？听说你们那活儿挺精细的，可得注意身体。”
何雨水正专心刮鳞，头也没抬：“还行，秦姐，习惯了。”
秦淮如叹了口气，声音里带上了浓重的哭腔，眼圈也跟着红了：“唉，你是不知道啊，雨水妹子，我们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你贾大妈她……唉，还在劳改农场呢，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你看棒梗这孩子，”
她指了指还在一旁眼巴巴盯着鱼的棒梗，“以前多壮实，现在都瘦成什么样儿了？小脸蜡黄蜡黄的。
这全家老小五张嘴，就靠你东旭哥那一个人的定量撑着，这哪儿够啊？
现在鸽子市的粮食，那价钱翻着跟头往上涨，简直是吃人啊，我们家……我们家是真要揭不开锅了，棒梗他……做梦都喊着想吃肉……”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余光瞟着盆里那条大鱼，意思再明显不过。
何雨水刮鱼鳞的动作慢了下来，心里像塞了团乱麻，秦姐的哭诉，棒梗那渴望的眼神，确实让她心里一软，觉得秦姐一家真不容易，怪可怜的。
然而，就在她犹豫的瞬间，哥哥何雨柱那张严肃的脸和他那句斩钉截铁的警告。
再跟贾家来往，你就给我搬出这个家，以后别认我这个哥。
何雨水打了个激灵，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她太了解自己哥了，就是个一根筋的混不吝性格，他说到做到。
在这个世界上，哥哥是她除了爸爸外，唯一的依靠和亲人，她绝对不能失去他。
为了外人，尤其是哥哥明令禁止来往的贾家，而被哥哥抛弃？
这念头光是想想就让她心头发冷，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棒梗，在看看盆中水里自己的倒影，谁才是真瘦？
她刚刚升起的一丝怜悯和犹豫，瞬间压了下去，可怜别人不如好好可怜自己吧。
何雨水不再看秦淮如，三下五除二，利落地把鱼冲洗干净，内脏扔进旁边的泔水桶。
然后，她端起盛着处理好大鱼的盆，转身就往自家屋里走，脚步快得像在逃离什么。
整个过程，她没再看秦淮如一眼，更没有搭她一句话，连个敷衍的招呼都没打。
“雨水……”
秦淮如伸出去想拉她胳膊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凄苦和期待瞬间凝固，难以置信的错愕迅速被怒火取代。
她看着何雨水端着鱼，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关上了门。
气得她胸口剧烈起伏，感觉乳腺都跟着针扎似的疼起来。
棒梗还在不依不饶地哭闹：“鱼，我要吃鱼，妈，你去要啊，雨水姑姑坏，她不给，把我家的鱼拿走了，哇……
秦淮如脸色铁青，冷哼一声：“回家，吃什么吃，饿不死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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