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转身离去。
他的背影,在午后的阳光下,被拉得很长。
在身后那伙骗子——摊主、少年托、路人托——以及周围所有围观群众的眼中,这个背影,显得是那么的“愚蠢”,那么的“可笑”,甚至带着一丝因为被骗而略显“萧瑟”的狼狈。
“哈哈哈!笑死我了!今天真是开眼了!”
那满脸横肉的摊主,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放声大笑起来,肥肉乱颤。
他看着手机上刚刚到账的五千块钱,那串数字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美妙,让他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他旁边的少年托,也早已经停止了那拙劣的哭泣,脸上挂着与年龄不符的、市侩的笑容,对着摊主竖起了大拇指:“老大,高!实在是高!今天这凯子,是我见过最肥的!”
那个扮演“路人大哥”的托,也凑了过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嘿嘿直乐:“可不是嘛!咱们费了半天劲,又是哭又是演的,想把那几十块钱成本的假银元忽悠到五千块,本来以为就够黑的了。谁知道……谁知道这小子脑回路清奇,放着咱们吹了半天的‘大宝贝’不要,非要花五千块买那个从废品站五十块钱论斤称回来的破铜壶!哈哈哈哈,这他妈上哪儿说理去?”
“就是说啊!”摊主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指了指叶尘远去的方向,轻蔑道,“这年头的大学生,读书都读傻了!自以为看了几本书,就懂什么古玩了,还学人家玩什么‘独具一匠心’,非要喜欢那些破破烂烂的!这下好了,五千块买个连收破烂都嫌占地方的垫箱角玩意儿,还把咱们的‘传家宝’银元当添头!他要是知道那破壶的来历,估计得当场哭死过去!”
“老大,他肯定以为自己捡了个大漏呢!说不定这会儿心里还美滋滋的,觉得自己眼光独到,花了五千块买到了一个真宝贝!”少年托阴阳怪气地补充道。
“哈哈哈哈……”
骗子团伙的三人,爆发出了一阵肆无忌惮的、充满了丰收喜悦的哄堂大笑。
周围那些围观的群众,此刻也纷纷散去,一边走一边摇头叹息,议论纷纷。
“唉,现在这年轻人,真是太冲动了。”一个老大爷叹了口气,“有善心是好事,但也不能这么没脑子啊。”
“可不是嘛,那几块银元一看就不对劲,那个什么破瓶子更是脏得看不出样子,花五千块!啧啧,真是败家子。”
“我看啊,就是被那伙骗子给绕进去了,典型的‘双簧’套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专门骗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年轻。”
“今天算是长见识了,以后出门可得多个心眼。那小伙子,算是花钱买个教训吧,就是这学费……有点贵哦。”
……
一时间,所有人都认定,叶尘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被骗子玩弄于股掌之上的“绝世大傻子”。
而此时此刻,叶尘的直播间里,更是早已彻底炸开了锅,陷入了一片混乱与哀嚎中。
“完了!完了!主播翻车了!这次是彻彻底底地翻车了啊!”
“我操!我到底在看什么?主播是被人下降头了吗?!五千块买那个垫桌脚的破烂玩意儿?还把一看就是假的银元当添头?”
“这波操作我真的看不懂!我用我那只有小学文凭的脑子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主播这么做的理由!除了他疯了!”
“我人麻了……刚粉上的神仙主播,转眼就变成了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这落差也太大了!”
“取关了!取关了!本来以为是什么技术流主播,结果是个神经病!我的眼睛受到了玷污!”
“别啊,兄弟们,再看看?万一……万一主播有他的道理呢?”
“道理?有个屁的道理!昨天捡漏唐伯虎的砚台,那是因为砚台本身就是端砚老坑的料子,有迹可循!今天这个呢?那就是个破铜壶,还是垫箱子角的!你告诉我它能有什么道理?难道是阿拉丁神灯吗?”
弹幕里,嘲讽、质疑、谩骂、惋惜……各种负面情绪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
叶尘的粉丝数,在经历了昨天的暴涨之后,第一次出现了小幅度的、但却清晰可见的下跌。
许多刚刚因为“三十块变八十万”的奇迹而被吸引来的新粉丝,在看到这一幕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取关,甚至还点了个举报,理由是“主播涉嫌恶意炒作,哗众取宠”。
整个直播间,一片愁云惨淡,哀鸿遍野。
所有人都认为,叶尘的神话,在诞生的第二天,就以一种最可笑、最愚蠢的方式破灭。
然而。
叶尘本人,却依旧迈着那不紧不慢的、悠闲的步伐,仿佛身后那些嘲笑与议论,直播间里那些谩骂与惋惜,都与他毫无关系。
他甚至还有闲心,在路过一个小摊时,买了一串冰糖葫芦,悠哉悠哉地吃了起来。
酸甜的口感在味蕾上绽放,他的心情,比这糖葫芦还要甜上千倍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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