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的短信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刑侦支队高层引起了轩然大波。
副局长张建国和支队长李伟在听取汇报后,脸色凝重至极。
警队内部出现如此严重的问题,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立刻成立内部调查小组,由我直接负责!”
张建国斩钉截铁地下令,“所有调查严格保密,仅限于必要人员知晓!
在拿到确凿证据前,绝不能打草惊蛇!”
针对王斌的秘密调查,立刻提升到了最高级别和保密等级。
与此同时,对黑龙集团的打击行动也加快了步伐。
根据“疯狗”提供的线索,警方连续出击,又端掉了黑龙集团两个放贷窝点,抓获了五六名底层放贷和打手人员。
审讯工作日夜不停地进行。
林风和陈海作为骨干力量,几乎住在了支队。
虽然疲惫,但看着案件一步步取得突破,两人都充满了干劲。
这天晚上,林风和陈海正在审讯一名刚被抓捕的打手,这家伙外号“秃鹰”,是负责城北一片区域催收的小头目,比“疯狗”知道的内幕要多一些。
“秃鹰”是个老油条,态度比“疯狗”刚开始时还要嚣张,对审讯民警的提问爱答不理,甚至公然挑衅。
“我说警察同志,你们抓我有什么用?
我就是个打工的,老板让干啥就干啥。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们不还钱,我吓唬吓唬他们,犯多大法了?”
秃鹰翘着二郎腿,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陈海气得又想拍桌子,被林风用眼神制止了。
林风没有急着问话,而是慢条斯理地翻看着“秃鹰”的前科记录和刚刚从其他嫌疑人那里得到口供笔录。
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看着“秃鹰”,淡淡地开口:
“张大军,外号秃鹰,41岁。
三次入狱,累计刑期超过十年。
这次是因为暴力催收,持械伤人。
按照你这个情节和累犯情况,估计没个七八年出不来。”
秃鹰哼了一声,没说话,但眼神闪烁了一下。
林风继续不急不缓地说:“你老娘去年去世了,你没能赶上送终。
你老婆跟你离了,带着孩子改嫁了,现在跟你断绝了关系。
你在外面拼死拼活,为赵黑龙卖命,图个什么?
就图个进去蹲七八年,出来变成个无家可归的老混混?”
这番话,精准地戳到了秃鹰的痛处。
他脸上的横肉抽搐了几下,眼神中的嚣张褪去,多了几分颓丧和茫然。
林风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话锋突然一转:“不过,你运气不错。
这次你上面还有人顶着。”
秃鹰愣了一下,没明白什么意思。
林风拿起一份伪造的(但看起来像真的)口供记录,在秃鹰面前晃了晃(并不让他看清具体内容):“豹子(疯狗的上线)已经撂了。
他说,城北这边的‘业务’,都是你秃鹰自作主张,下手太黑,才惹出这么多麻烦。
很多事,赵黑龙根本不知情。”
“放他娘的狗屁!”
秃鹰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跳了起来,激动得满脸通红,“豹子那个王八蛋!
他想把屎盆子都扣我头上?
门都没有!
城北的账,哪一笔赵黑龙不清楚?
哪一次动手,不是他点头默许的?
上次那个开五金店的老板,腿被打断,就是赵黑龙亲自下的令!
他说杀鸡儆猴!”
突破口打开了!
林风心中暗喜,但脸上依旧平静:“空口无凭。
你说赵黑龙下令,有证据吗?”
“证据?”秃鹰急眼了,为了撇清自己,也为了报复豹子的“出卖”,他口不择言地喊道,“怎么没证据!
每次…每次干完‘大活’,豹子都会让我们把‘孝敬’准备好,由他转交给…交给‘老王’!
这就是证据!”
“老王?”
林风眼神锐利起来,“哪个老王?
说清楚!”
秃鹰话一出口就有点后悔,但此时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说:“就…就是南城所那个…王副所长…每次都是豹子跟他单线联系…钱也是豹子经手…”
虽然还是没能直接指证王斌收钱,但秃鹰的口供,将“老王”这个代号与王斌的职务直接关联了起来,并且提到了“孝敬”和豹子经手,证据链又向前推进了一大步!
“这些‘孝敬’,一般什么时候给?
通过什么方式?”
林风紧追不舍。
“一般…一般是月底,或者…或者有大事摆平之后…”秃鹰泄气地瘫坐在椅子上,“方式…我不太清楚,豹子很小心,从不让我们接触…”
审讯取得了重大突破!
秃鹰的口供,与其他嫌疑人的供词、以及那条短信相互印证,基本可以确定王斌就是黑龙集团在警队内部的保护伞!
拿到秃鹰的签字画押笔录后,林风和陈海立刻向陈冰和专案组领导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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