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士兵的怒吼、幽冥宗修士阴冷的呵斥以及城市中央持续传来的爆炸轰鸣声,混杂成一片混乱的交响乐。南宫廷与司马彦却充耳不闻,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如同两道贴地疾掠的幽灵,在云垂城错综复杂、漆黑一片的巷道中疯狂穿梭。
得益于城市中央突如其来的巨变,大部分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加之夜色深沉,巷道纵横,他们竟暂时甩脱了追兵。
七拐八绕,确认暂时安全后,两人猛地闪入一个堆满废弃杂物的死胡同最深处,背靠着冰冷潮湿的墙壁,剧烈地喘息着。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破肋骨。方才短短片刻的冲突与逃亡,其凶险程度丝毫不亚于面对古战场的妖藤。
“妈的…幽冥宗的鬼煞罗盘…”司马彦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灰尘,眼神阴沉得可怕,“那老东西果然有追踪那碎片的法子!还有那个摆摊的老梆子,肯定是他阴了我们!”
南宫廷气息稍显平稳,但琉璃色的眸子里寒芒闪烁,显然内心也极不平静。他快速检查了一下自身,方才强行撞墙突围,虽未受新伤,但刚恢复的灵力又消耗了不少。“此地不宜久留。幽冥宗既已锁定了大致范围,必会进行地毯式搜索。”
“那怎么办?出城更难!”司马彦烦躁地低吼,“难道真要被困死在这破城里?”
就在这时,城市中央方向的爆炸声和骚动似乎渐渐平息了下去,但另一种更加令人不安的、低沉肃杀的号角声却呜咽着响了起来,回荡在全城上空。这是云垂城最高级别的戒严信号!
紧接着,更加密集的脚步声和呼和声从四面八方的街道传来,火把的光芒将夜空映照得忽明忽暗。大规模的全城搜捕,开始了!
“操!”司马彦骂了一句,探头飞快地瞥了一眼巷口,只见一队队盔明甲亮的城主府卫兵正在挨家挨户地盘查,力度远比之前要大得多。
“回去。”南宫廷忽然开口,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
“回哪?”司马彦一愣。
“百草堂。”南宫廷看向他,目光深邃,“最危险的地方,现在或许最安全。他们刚搜查过那里,短时间内应该不会重复搜查同一区域。而且,我们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地方,弄清楚那碎片的秘密!”
他抬起手,摩挲着储物戒。幽冥宗如此大动干戈,那老者隐晦的提示,都指向一个核心——那黑色碎片,是关键中的关键!唯有掌握其秘密,才有可能破局!
司马彦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眼中也闪过一丝狠色和决然:“好!就再信那老爷子一次!要是他敢卖我们,老子先一把火烧了他的破医馆!”
两人再次化身暗影,凭借着高超的潜行技巧和对地形的短暂记忆,极其艰难地避开一队队巡逻兵,绕了极大的圈子,终于有惊无险地回到了百草堂所在的偏僻街道。
后门虚掩着,仿佛一直在等待。两人悄无声息地闪身而入。
前堂还亮着微弱的灯光,慕容老爹并未入睡,正坐在灯下擦拭一套银针,听到动静,他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回来了?动静闹得不小。”
南宫廷和司马彦解除伪装,露出真容。司马彦没好气地道:“老爷子,外面那个摆摊戴斗笠的老家伙,是你的人?”
慕容老爹擦拭银针的手顿了顿,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黑市有黑市的规矩,老朽一个开医馆的,如何能驱使他人?不过是些生意上的往来,偶尔互通些消息罢了。”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既未承认,也未完全否认。
他放下银针,目光扫过两人,最终落在南宫廷身上:“看来,你们遇到的麻烦,比老朽预想的还要大。幽冥宗的‘鬼煞罗盘’都出现了。”
南宫廷坦然与他对视:“前辈可知,他们为何能如此精准追踪?”
慕容老爹沉吟片刻,缓缓道:“幽冥宗秘术,老朽不甚了然。但听闻,其对蕴含极阴死气、尤其是承载了强大残念怨力的古物,确有非凡感应之能。你们身上的东西…恐怕来历非凡,且‘味道’很重。”
这话,与那老者的说法相互印证了。
司马彦急道:“那岂不是躲到哪里都会被找到?”
“倒也未必。”慕容老爹摇了摇头,“若是如此,他们早已直接精准定位,何必全城大索?那罗盘感应必有范围限制,或受强烈能量、特定阵法干扰。方才城中的爆炸,不就扰乱了它么?”
此言一出,南宫廷和司马彦心中稍安。
“多谢前辈指点。”南宫廷拱手,随即语气斩钉截铁,“晚辈需借密室一用,闭关片刻。”
“请便。”慕容老爹挥了挥手,不再多言,继续低头擦拭他的银针,仿佛外界的天翻地覆都与他无关。
两人再次进入地下密室,石门紧闭。
这一次,南宫廷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取出了那寒玉盒,揭开了所有封印。
盒盖开启,黑色碎片静静躺在其中,依旧黯淡无光。
司马彦也凑了过来,神色紧张而期待:“快点,冰块脸,看看这玩意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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