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溶洞深处,只有地下暗河汩汩的流淌声和偶尔水滴落下的空灵回响。那几枚由水流构成的古老符文,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白光,如同拥有生命般,在河心不急不缓地向前漂浮,成为这黑暗世界中唯一的方向标。
司马彦背着依旧昏迷的南宫廷,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河边。慕容嫣紧紧跟在他身后,一只手紧张地拽着他的衣角,另一只手紧握着那柄毫无威慑力的药锄,大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深沉的黑暗,仿佛那里面随时会扑出什么可怕的东西。
河水冰冷刺骨,散发出的浓郁水灵之气让司马彦感到十分不适。他的炎阳血脉在这里受到极大压制,功法运转滞涩,方才疗伤恢复的些许灵力,大半都用来抵御这股无处不在的寒意和维持南宫廷身体的基本生机了。
“这些鬼画符…到底要带我们去哪儿?”司马彦喘着粗气,低声咒骂。溶洞似乎没有尽头,河道蜿蜒曲折,分支众多,若非这些符文指引,他们早已迷失在这地下迷宫中。
慕容嫣小声道:“它们好像…在保护我们。”她指了指河道两侧。她注意到,那些符文白光所及之处,河水似乎格外平静,而白光范围外的黑暗水域,则偶尔会传来令人不安的搅动声和细微的水泡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窥伺,却不敢越雷池一步。
司马彦也察觉到了这一点,眉头紧锁。这更印证了他的猜测——这些符文与南宫廷手中的碎片同源,它们正在引导并保护“钥匙”前往某个目的地。
“归墟之门…”他喃喃自语,心中既有一丝揭开秘密的兴奋,更有对未知的深深忌惮。那黑色碎片中记录的毁灭景象,可不是什么温馨的回忆。
就在这时,他背上的南宫廷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呻吟,睫毛颤动,似乎有苏醒的迹象。
“廷南大哥?”慕容嫣惊喜地低呼。
司马彦连忙将南宫廷小心地放下来,靠坐在河边一块稍显干燥的岩石后。南宫廷缓缓睁开双眼,琉璃色的眸子最初是一片涣散和迷茫,随即迅速聚焦,恢复了惯有的冰冷和警惕,但深处却带着难以掩饰的虚弱。
“这是…何处?”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牵扯着内腑的伤势。
“地下溶洞,暂时安全。”司马彦言简意赅地解释,“你昏迷后,我们被水流冲到这里。你手里那破铁片又搞出了点名堂,弄了些发光的符文给我们指路。”
南宫廷低头,看向自己依旧紧握的黑色碎片,碎片表面的温度似乎与他的体温融为一体,那微弱的嗡鸣和与地底深处的共鸣感依旧存在。他尝试运转灵力,顿时感到经脉如同刀割般剧痛,丹田空虚,那粒混沌灰点也黯淡无光,方才那一击的代价远超想象。
他默默取出一枚丹药服下,闭目调息了片刻,苍白的脸上才恢复了一丝血色。
“你怎么样?”他睁开眼,看向司马彦,目光扫过他手臂上残留的伤痕和依旧有些不自然的气息。
司马彦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南宫廷会主动关心他,随即嗤笑一声,活动了一下手臂:“死不了。倒是你,冰块脸,下次再玩那种危险的把戏,提前打个招呼行不行?老子差点被你吸成人干!”
话虽如此,他眼底却藏着一丝后怕和…不易察觉的佩服。那种力量,简直非人力所能掌控。
南宫廷没有理会他的抱怨,目光投向河心中那几枚稳定前行的水符文,又感受了一下碎片传来的指引,沉声道:“它们要带我们去核心之地。”
“废话,不然在这鬼地方旅游吗?”司马彦没好气地道,“问题是,那核心之地等着我们的到底是什么?开门迎客还是刀山火海?”
“不知。”南宫廷摇头,挣扎着想要站起,“但唯有前行,方能知晓。此地不宜久留,追兵可能随时找到办法下来。”
司马彦看他踉跄的样子,啧了一声,最终还是伸出手架住他:“行了行了,别逞强了。老子好人做到底。”他转头对慕容嫣道,“小嫣儿,跟紧了!”
三人再次上路,速度慢了许多。南宫廷虽勉强能走,但极其虚弱,大部分重量仍靠在司马彦身上。两人之间那剑拔弩张的敌意,在这诡异的境地下,似乎被一种古怪的、被迫相依为命的氛围冲淡了些许,但依旧别扭。
又前行了约莫半个时辰,河道逐渐变得宽阔,水流也湍急起来。两侧的洞壁上开始出现一些人工开凿的痕迹,虽然被岁月和水流侵蚀得模糊不清,但依稀能分辨出一些与那水符文风格相似的浮雕图案,描绘着星辰、巨兽以及一些祭祀般的场景。
而那水符文指引的方向,前方隐约传来了隆隆的水声,仿佛有巨大的瀑布。
“前面好像有出口?”慕容嫣带着一丝期盼道。
司马彦却皱紧了眉头:“小心点,水声太大,可能会掩盖别的动静。”
他的预感很快成了真。
就在他们即将拐过一个巨大的弯道,看清前方景象时,河心中那几枚一直稳定指引的水符文,光芒忽然急剧闪烁起来,仿佛受到了什么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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