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彻底笼罩山林,天际繁星点点,如同一把碎钻石洒落在墨蓝色的绒布上。南宫廷三人在暗河上游找到了一处相对理想的地点——一座孤峰的山腰平台,一面背靠陡峭岩壁,视野相对开阔,能见到大部分星空,另一面则是深不见底的峡谷,易守难攻。
平台上有几块巨大的风化岩石,恰好能提供遮蔽。夜风呼啸,吹散了些许夏夜的闷热,也带来了远山妖兽的低沉嘶吼。
“就是这里了。”南宫廷停下脚步,脸色在星辉下更显苍白,但眼神锐利。他快速在平台边缘布置了几个简单的预警和隐匿气息的小型阵法,虽然无法阻挡强者,但能争取到反应时间。
司马彦将慕容嫣小心安置在一块背风的巨石后,为她披上外袍。“嫣儿,你在这里休息,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慕容嫣乖巧点头,虽然依旧虚弱,但眼神坚定:“彦哥哥,南宫师兄,你们小心。”
南宫廷走到平台中央,将黑色玉盒取出,置于一块较为平整的岩石上。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混沌之气引导着天空中洒落的清冷星辉,如同聚光灯般,缓缓汇聚向玉盒。
起初,玉盒毫无反应。但随着汇聚的星辉越来越浓,几乎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朦胧光柱时,玉盒开始微微震颤起来。盒盖的缝隙处,再次透露出那种纯净温暖的白色光芒,只是这次不再是为了净化和防御,而是如同久旱逢甘霖般,贪婪地吸收着星辰之力。
白光与星辉交融,玉盒表面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流淌着柔和的光泽。盒内方舟碎片的共鸣波动,在星辉的滋养下,非但没有增强,反而逐渐变得平稳、内敛,如同吃饱喝足的婴儿,陷入了沉睡。那股容易被追踪的特殊波动,果然减弱了大半!
“有效!”司马彦惊喜道。
南宫廷微微颔首,但不敢松懈,维持着星辉的引导。同时,他分出一部分心神,对司马彦道:“趁现在,我来尝试驱除你体内的蚀心咒。此咒与神魂纠缠已深,过程可能极为痛苦,你需紧守灵台,无论如何不可放弃抵抗!”
“来吧!老子什么痛没受过!”司马彦盘膝坐在南宫廷对面,闭上双眼,全力运转清心法诀,将心神沉入体内。
南宫廷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一缕精纯至极、凝聚了他对“归墟”和“净化”理解的混沌之气,如同最纤细的探针,轻轻点向司马彦的眉心。
“嗤……”
指尖触及皮肤的瞬间,司马彦浑身猛地一颤!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从神魂深处爆发,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铁针在疯狂穿刺、搅拌!他额头上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豆大的汗珠瞬间浸湿了衣衫。那蚀心咒如同有生命的毒藤,感受到威胁,疯狂地挣扎反扑,试图将司马彦的理智彻底拖入杀戮与疯狂的深渊!
“守住!”南宫廷的低喝如同惊雷,在司马彦几乎失守的脑海中炸响。他的混沌之气小心翼翼地在司马彦的神魂识海中穿梭,如同最高明的手术刀,精准地寻找着蚀心咒的根源,并将其一点点地从司马彦的本源神魂上剥离、化解。
这个过程极其凶险,稍有不慎,不仅无法驱咒,反而会重创司马彦的神魂。南宫廷全神贯注,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本就未愈的伤势因为这巨大的心神消耗而隐隐作痛。
慕容嫣躲在巨石后,紧张地看着这一幕,双手紧紧握在胸前,心中默默祈祷。
时间一点点流逝。夜空中的星辰缓缓移动。
司马彦的挣扎逐渐减弱,不是因为他放弃了,而是因为蚀心咒的力量正在被逐步清除。他脸上的狰狞痛苦之色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疲惫后的平静。周身那若有若无的暴戾气息,也随之消散。
终于,当东方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时,南宫廷收回了手指,长长舒了一口气,身形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他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萎靡,显然消耗巨大。
而司马彦则缓缓睁开双眼,眼中虽然布满血丝,充满了疲惫,但那困扰他多日的赤红与狂躁却已消失不见,眼神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与锐利!
“感觉……怎么样?”南宫廷声音沙哑地问道。
司马彦活动了一下筋骨,感受着神魂久违的轻松与纯净,重重一拳捶在地上,激动道:“妈的!从来没这么舒服过!脑子里那团乱麻总算清了!冰块脸,这次又多亏了你!”
南宫廷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说,吞下几枚丹药,立刻盘膝调息。这次驱咒,对他的消耗甚至比对抗厉长老时还要大。
慕容嫣见两人无事,这才放下心来,疲惫和困意涌上,也靠在石壁上沉沉睡去。
司马彦守护在两人身边,感受着晨曦的微光,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未来的坚定。蚀心咒已除,追踪的波动也减弱,他们终于获得了喘息之机。
当太阳完全升起,驱散了山间的薄雾时,南宫廷也从调息中醒来,虽然伤势和消耗未能完全恢复,但已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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