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日月如梭。春去秋来,寒来暑往,仿佛只是几度花开花落的瞬间,陈孝斌家那个小女儿晓芳,已然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这一年的初夏,淮河两岸正是绿肥红瘦、生机盎然的时节。
陈孝斌家的小院里,那棵上了年岁的石榴树开满了火红的花朵,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映照着青砖黛瓦,也映照着晓芳青春的脸庞。
晓芳生得确实标志,既继承了母亲的端庄秀雅,又继承了父亲棉柳般的腰身,更添了几分灵动。
她身形高挑,不似乡邻女儿那般丰腴,却自有一股亭亭玉立的风姿,仿佛雨后初荷,清新脱俗。
一张鹅蛋脸上,眉眼如画,双眸尤其灵动,黑白分明,顾盼生辉,脸上带着几分娇憨,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慧黠。
鼻梁挺直,唇瓣是天然的淡粉色,不笑时带着一丝疏离的傲气,笑起来却如春风拂过,能融化冰霜。她的皮肤细腻白皙,在阳光下透着健康的光泽。
晓芳不仅貌美,性子也随着年岁渐长,越发显露出来。或许是父母兄长从小宠爱的缘故,或许是读了几年书,见过些世面,她的心气儿,也跟着身段一起往上长。如今的她,早已不是那个跟在姐姐身后要糖吃的小丫头了。
“晓芳啊,你看东头老王家的二小子,人多老实,又能干,家里条件也不错,我看跟你挺配的……” 媒婆张婶唾沫横飞地坐在陈家堂屋里,手里捏着块帕子,说得眉飞色舞。
晓芳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里绣着一方丝帕,闻言只是淡淡抬了下眼皮,俊眉下生着一双凤眼,睫毛像两把小刷子,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张婶,” 她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距离感,“王家是条件不错,只是…… 我觉得他个子稍微矮了些,站在一起,怕是不太相称。”
张婶噎了一下,王家二小子虽说不算高,但在县城里也属中等,配上晓芳是足足有余了。她只得讪讪笑道:“哎呀,男人嘛,有本事就行,个子高点矮点有啥打紧?”
晓芳低下头,继续飞针走线,声音更低了些:“话是这么说,但我心里总觉得…… 不太舒服。”
张婶碰了个软钉子,心里嘀咕这丫头真是心高气傲,但谁让人家生得好呢,只得换了个话题,又说起西门外的李家公子。
“李家公子是读书人,听说还在县里的学校上班呢,知书达理的,配你这有文化的姑娘正好!”
晓芳绣帕的手顿了顿,嘴角微不可察地撇了撇:“李家公子我见过,上次上街买东西好像看到过,是不是…… 有些太胖了?夏天看着就热。”
“噗 ——” 刚端起茶杯喝水的陈孝斌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他放下茶杯,瞪了女儿一眼:“晓芳!怎么这么说话!”
晓芳委屈地瘪瘪嘴,不吭声了。
张婶见状,心里叹了口气,这陈家姑娘,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眼光也太高了些。她坐了坐,觉得无趣,便找了个借口走了。
这样的场景,在陈家几乎是家常便饭。自从晓芳过了十六岁,上门提亲的媒人就快把陈家的门槛踏破了。
今天来个说这家公子勤劳能干的,明天来个说那家少爷家境殷实的,门槛都快被踩烂了,来了一波又一波。晓芳却一个也没看上眼。
“这个说话粗声粗气,像个莽夫。”
“那个眼神躲闪,看着就不坦荡。”
“这个家里是有钱,但一身铜臭味,俗不可耐。”
“那个倒是斯文,可惜病恹恹的,怕是个药罐子。”
她总能找出各种理由来。起初,陈孝斌和英子还觉得女儿年纪小,挑一挑也好,可眼看着同龄的姑娘们一个个都订了亲,甚至嫁了人,晓芳却依旧不为所动,心气儿反而越来越高,夫妻俩心里也渐渐有些着急了。
“芳儿啊,” 母亲私下里劝她,“女孩子家,找个本分可靠的男人嫁了,安安稳稳过日子才是正经。哪有那么多十全十美的?”
晓芳依偎在母亲身边,撒娇道:“妈,我不是挑剔,我就是想找个…… 找个能让我看一眼就觉得心里欢喜,觉得跟他在一起,日子都能过得像诗一样的人。您看那些书里写的,才子佳人,多好啊。”
母亲无奈地摇摇头,只当她是读书读傻了,净想些不切实际的。
这日,天气晴朗,惠风和畅。晓芳正在窗前描花样子,忽然听到院外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晓芳!晓芳在家吗?”
晓芳抬头一看,是她的好友孙秀莲。秀莲穿着一身新买的碎花布衫,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几步跑了进来。
“秀莲,什么事这么高兴?” 晓芳放下笔,迎了出去。
“哎呀,晓芳,我哥放假了!他在师范学校读书,你知道的,今天正好回来,我娘让我去学校接他一下,顺便在学校玩一天。
我想着你肯定也闷坏了,不如跟我一起去吧?师范学校里可大了,还有好多花花草草,好看极了!” 秀莲拉着晓芳的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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