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午后,阳光带着一丝慵懒,温柔地洒在陈孝斌家的小院里。
院心那棵老槐树还没完全睡醒,枝桠间只零星冒出几点嫩黄的芽苞,像害羞的小姑娘,怯生生地望着这个刚刚回暖的世界。
院墙里,几株迎春花早已耐不住性子,枝蔓纷披,缀满了金黄的小花,热热闹闹地开着,像一串串小铃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甜丝丝的香气。
陈孝斌家的这个小院,不大,也不奢华,但在这初春的午后,它被阳光、花香和悄然萌发的绿意包裹着,充满了朴素的生机与家的温馨,让人觉得踏实而舒服。
陈孝斌推开自家那扇略显斑驳的木门时,额头上也沁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刚从徒弟海春家回来,年后海春来接他去海春家住了半个多月,在海春的小推拿室里,每天认真地指点着徒弟,但过了这么久,也该回家了。
“回来了?” 堂屋里传来英子的声音,她正坐在小板凳上,借着从窗棂透进来的微光纳鞋底,针脚细密均匀。
“嗯,回来了。” 陈孝斌一边应着,一边拎着包袱往屋里走,路上走得急有些热。他脱下蓝棉袄搭在院中的晾衣绳上。
阳光晒过的棉袄,带着一股阳光和皂角混合的朴素味道。
英子抬起头,擦了擦额角,有些无奈地说:“你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来找你推拿了,是东头的王老五,说闪了腰。”
“我看你不在,就说你刚出去,让他们迟一阵子再来,估摸着这阵子你也累了,想让你歇歇。”
陈孝斌憨厚地笑了笑,走到堂屋,倒了杯白开水,吹了一会儿,然后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他抹了抹嘴道:“歇啥,都是乡里乡亲的,谁还没个病痛。
再说,推拿这点活儿,累不着。”
他说着,便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坐了下来,卷起裤腿,露出结实的小腿,上面还带着些许泥土的痕迹,那是从海春家田埂上走回来沾的。
院子不大,被英子收拾得却干净利落。堂屋的门敞开着,能看到里面简单的陈设:一张八仙桌,几把木质靠椅,挂着中堂和山水画,这就是陈孝斌的家,简单,却也温馨。
夫妻俩歇了没多大一会儿,刚准备进屋做点午饭,院门外就传来了 “咚咚咚” 的敲门声,伴随着一个略显痛苦的男人声音:“孝斌在家吗?孝斌兄弟?”
英子起身去开门,陈孝斌也站了起来。门一开,只见东头的王老五正一手捂着腰,龇牙咧嘴地站在门口,额头上冷汗直冒,身后还跟着他儿子王小虎,一脸焦急。
“哎呀,孝斌兄弟,可算碰着你在家了!” 王老五一见陈孝斌,像是见到了救星,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上次来找你,英子嫂子说你出去了。这腰,疼得钻心呐!”
“快进来,快进来。” 陈孝斌连忙招呼他,“咋回事?又闪着了?”
王老五被儿子搀扶着,一步一挪地进了院子,疼得直抽冷气:“可不是嘛!前阵子在地里扛麻袋,没注意,猛一起身,就听‘咔嚓’一声,当时就动不了了。
在家躺了半个月了,越躺越疼,实在受不了,就又来找你了。”
“先进屋,躺到床上去。” 陈孝斌引着他往推拿室走,那是他平时给人推拿,也是他休息的地方。
王老五趴在床上,疼得连哼哧带喘。陈孝斌洗了洗手,搓了搓,让手掌发热,然后走到床边,开始仔细检查。
他先是轻轻按了按王老五的腰椎和两侧肌肉,询问着疼痛的部位和感觉。
“是这儿疼?还是这儿?”
“哎哟…… 左边,左边更疼……”
“喘气的时候疼不疼?”
“疼!稍微一动就疼得厉害!”
陈孝斌点点头,心里大概有数了。他让王小虎在一旁帮忙按着王老五的腿,自己则站在床边,双手放在王老五的腰部,开始施展推拿手法。
他的手法沉稳有力,时而轻柔按揉,时而点穴推拿,时而又猛地一扳。
只听王老五时而痛呼,时而又舒服得哼哼。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王老五压抑的痛呼声和陈孝斌低沉的指示声:“放松,别紧张…… 呼…… 吸…… 对,就这样……”
阳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风声似乎也小了些,仿佛怕打扰了这份专注。
约莫推拿了有五十分钟光景,陈孝斌才慢慢收了手,擦了擦汗,对王老五说:“好了,你试试,慢慢起来活动活动,看看怎么样。”
王老五将信将疑,在儿子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从床上坐起来,先是试探着动了动腰,然后慢慢地下了床,在地上走了两步。
一开始还有些僵硬,但走了几步之后,他脸上的痛苦神色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讶和不敢置信。
“哎?不疼了!真不疼了!” 王老五活动着腰,左右扭了扭,又试着弯了弯腰,虽然还有些轻微的酸胀感,但那之前钻心的剧痛已经完全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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