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如细密的针,刺破国际医院顶层VIP病房里厚重的静谧。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像是为这场生死博弈敲打着余韵未绝的节拍。苏晚晴静立在病床边,垂落的指尖掠过床沿冰凉的金属扶手,目光落在病床上那人缠满绷带的胸膛——那里,每一次起伏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沉重。
唐骁的脸色苍白如纸,唯有紧蹙的眉峰还残留着几分往日执行任务时的凌厉。就在半小时前,主治医生刚刚摘下口罩,用带着如释重负的语气宣告,子弹擦过心脏的危机已解除,这条在鬼门关前徘徊了三天的生命,总算被强行拉了回来。
“家主。”
低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病房里的沉寂。苏晚晴猛地抬眼,撞进唐骁缓缓睁开的眸子里——那双眼曾在无数次暗夜里为唐家扫清障碍,此刻虽布满血丝,却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钢刀,锋芒未减。
她上前一步,指尖刚要触碰到他的手腕,却听见他用尽全力,一字一顿地重复:“家主,幸不辱命。”
这六个字,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苏晚晴心中某处紧绷的弦。她想起三天前接到的紧急通讯,唐骁在追踪唐泽明的途中遭遇伏击,为了保护随身携带的“人心鉴”残页不落入叛徒手中,硬是顶着枪林弹雨将资料加密传回唐家核心数据库,自己却被一颗子弹击穿了胸腔。那时所有人都断言,他撑不过当晚。可现在,他醒来的第一句话,不是询问自己的伤势,不是索要水粮,而是向她复命。
苏晚晴的指尖微微颤抖,她俯身,声音比往日柔和了几分,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知道。你做得很好,接下来,好好养伤。”
唐骁的嘴角牵起一抹极浅的笑,像是完成了最重要的使命,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眼睛又缓缓闭上,陷入了沉睡。监护仪上的曲线依旧平稳,可苏晚晴知道,从这一刻起,唐家的核心力量中,又多了一位可以托付生死的忠诚者。她转身走出病房,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一点,一条指令瞬间发往唐家全球追捕网络的核心终端:“启动一级追捕预案,目标唐泽明,全域锁定。”
指令发出的瞬间,分布在全球二十三个时区的唐家情报站点同时亮起了红灯。加密服务器中,“人心鉴”残页被调出——那是唐家世世代代流传的隐秘人脉图谱,纸张边缘早已泛黄,上面用特殊墨水记录着的名字与联系方式,大多是隐于各国政商两界阴影处的人物,寻常情报网根本无从触及。与此同时,傅家的情报系统也同步接入,傅老爷子特意嘱咐过,此次追捕唐泽明,傅家上下全力配合,务必要让这个背叛唐家的蛀虫付出代价。
纽约的情报分析室里,屏幕上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分析师将“人心鉴”中与中东地区相关的人脉信息逐一拆解,与傅家提供的近期出入境异常记录、资金流向数据进行交叉比对。三个小时后,一条关键信息浮出水面:一周前,有人用唐泽明早年伪造的身份,在中东某国的边境小城租用了一处带地下掩体的别墅,租金以加密数字货币支付,且别墅周围常年有当地武装人员巡逻。
“目标锁定,中东,哈撒尔国,瓦迪小镇。”情报总监将坐标信息加密后,直接发送给苏晚晴的私人终端。
苏晚晴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坐标,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哈撒尔国局势复杂,政府控制力薄弱,边境地区更是武装势力盘根错节,直接派唐家人员前往抓捕,风险太大。她沉吟片刻,想起“人心鉴”中记录的一位哈撒尔国当地武装首领——卡里姆,此人曾在十年前遭遇政敌追杀,是唐家暗中出手相助,才让他保住性命。
“联系卡里姆,就说‘故人之托,清蛀虫,谢礼照旧’。”苏晚晴对着通讯器说道。
半天后,来自哈撒尔国的消息传回:卡里姆已亲自带人包围了瓦迪小镇的那处别墅,唐泽明插翅难飞。
当唐泽明被反绑着双手,推到卡里姆面前时,这位曾经在唐家内部呼风唤雨的高管,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他头发凌乱,西装上沾满尘土,脸上的肥肉因恐惧而不住颤抖,嘴里还在不停地嘶吼:“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唐家的人,你们敢动我,唐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卡里姆冷笑一声,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唐家要抓的,就是你这条蛀虫。”
两天后,唐泽明被秘密押解回唐家位于国内的审讯室。审讯室里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惨白的顶灯直射而下,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冰冷的墙壁上,像极了他此刻扭曲的心态。
苏晚晴坐在他对面,面前放着一杯早已凉透的咖啡。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唐泽明,那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却让唐泽明浑身发毛。
“说吧,为什么背叛唐家?”良久,苏晚晴终于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唐泽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躲闪着,嘴里还在狡辩:“我没有背叛,我只是……只是一时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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