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法里奥长老的誓言如同定音之锤,彻底为这场突如其来的信任危机画上了句号。自然殿堂内那剑拔弩张的气氛骤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尴尬、释然与惊叹的复杂情绪。
凯勒博恩长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张了张嘴,最终在女王平静却不容置疑的目光下,颓然坐回了自己的王座,紧抿着嘴唇,不再发一言。其他几位原本持怀疑态度的长老,也纷纷收敛了敌意,看向陆凡的眼神中多了几分郑重与探究。
女王艾莉希雅缓缓走下王座,来到陆凡面前。这位高贵优雅的精灵女王,此刻脸上带着一丝真诚的歉意与疲惫。
“陆凡,”她的声音温和了许多,“我代表银月长老会,为方才的质疑与无礼,向你致以诚挚的歉意。玛法里奥长老的感知不会出错,你是精灵族珍贵的朋友,而非敌人。你的勇气与坦荡,赢得了我们的尊重。”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一旁的苏安然,眼中流露出母亲的慈爱与一丝无奈:“安然,你……你也受委屈了。”
苏安然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但紧握着陆凡的手却微微用力,表达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陆凡心中的怒火也随着女王的道歉而平息。他并非得理不饶人之辈,深知在对抗共同大敌的前提下,团结远比内耗重要。他微微躬身回礼:“女王陛下言重了,危机当前,谨慎是必要的。误会解开便好。”
见到陆凡如此大度,几位长老眼中更是闪过赞赏之色。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女王重新恢复了决断力,“安然,你带领陆凡和……这位地精朋友,先去‘清泉庭院’休息。明日清晨,我将亲自为你们开启通往腐化区域边缘的传送门,并派遣一队最精锐的银月守卫协助你们。”
“母亲,不需要守卫。”苏安然却出言拒绝,语气坚定,“目标越小,越不容易被腐化意识察觉,也越不容易引起内部……不必要的关注。有我们三人,足够了。”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依旧沉默的凯勒博恩。
女王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也好。那你们便自行前往,一切小心。”
清泉庭院是银月城内一处极为幽静的居所,位于一棵巨大宁神花的笼罩之下,庭院中央有一眼永不枯竭的、散发着纯净生命能量的泉水,对于恢复精神和治愈伤势有奇效。
精致的树屋内,梅卡托克一进门就扑倒在用柔软藤蔓和羽毛编织的床铺上,长吁短叹:“吓死我了!刚才我以为我们都要被那些老古董当成点心给净化了!凡哥,你刚才太帅了!尤其是跟那个黑脸长老对刚的时候!”
陆凡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走到窗边,看着庭院中潺潺的泉水和在月光下摇曳的发光花朵,心中回味着刚才殿堂内发生的一切。
这时,苏安然端着一杯用宁神花花瓣泡制的热茶,走到了他身边,将茶杯递给他。
“谢谢你。”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随即都是一愣。
陆凡看着她,接过茶杯,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微凉的手指,两人心中都是一荡。
“谢我什么?”陆凡笑着问。
“谢谢你……信任我,也谢谢你为我……站出来。”苏安然微微低下头,平日里清冷的面容在柔和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甚至带上了一抹罕见的羞怯。她指的是陆凡为了维护她,不惜提出让长老会道歉的强硬条件。
“那你呢?谢我什么?”陆凡注视着她,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谢谢你……没有因为长老们的质疑而退缩,也谢谢你……愿意为了精灵族,冒险进入腐化之地。”苏安然抬起头,清澈的眼眸中倒映着陆凡的身影,仿佛盛满了星光。
四目相对,树屋内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庭院外的泉水叮咚声和梅卡托克刻意压低的鼾声(假装睡着)隐约可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旖旎而微妙的气息。
经历了生死与共的冒险,又刚刚共同面对了来自族群内部的压力与质疑,两人之间那层若有若无的窗户纸,在此刻静谧而美好的氛围下,似乎已经到了被捅破的边缘。
陆凡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信任与情意,心中积压的情感再也无法抑制。他放下茶杯,轻轻握住了苏安然的手。
苏安然身体微微一颤,却没有挣脱,任由他温热的掌心包裹着自己的手,白皙的脸颊上悄然飞起两抹红云,如同初绽的桃花,美得不可方物。
“安然,”陆凡的声音低沉而认真,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从祖尔法拉克开始,你就一直在我身边。信任我,帮助我,保护我……甚至刚才,不惜为了我与整个长老会对峙。”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不知道未来会遇到什么,也不知道这条路最终会通向何方。但我知道,我不想再只是和你做并肩作战的伙伴。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苏安然却突然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按在了他的嘴唇上,阻止了他后面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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