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的情报源头是谁?
瘦高个显然很享受成为全场焦点的感觉,说话的声音不知不觉大了起来,唾沫星子横飞。
可惜翻来覆去还是那些话,没什么新料,更多的倒是他自己的瞎吹。
什么“昨晚那瞎子一人一刀,单枪匹马杀上黑魂帮老巢”,说得绘声绘色,仿佛他当时就在旁边端茶递水。
周围的酒客似乎都跟他很熟,听他吹牛,还时不时捧哏似的起哄,完全是当单口相声在听。
显然,对于这位老兄的为人,熟客们心里都有数,自然没把他的话当真。
就连他最开始爆出的“瞎子拿着真浅打”这个重磅消息,现在也被人当成了酒后胡言。
吹牛的人自己倒是不在乎,美滋滋地喝着酒,似乎就是享受这种被人围着起哄的感觉。
唯独米柴这个当事人,在巷子里听得那是相当不爽。
我tm是那种人吗!不对好像事实就是这样的!
不知不觉,那人桌上的空酒瓶越来越多。
等到他摸遍全身口袋也掏不出一个子儿的时候,酒吧的保安就跟上班打卡一样准时出现,架着他丢了出去。
那人被丢在街上,也不生气,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挣扎着爬起来,然后就踉踉跄跄地朝一个方向走去,看样子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
他没有发现,一道黑影已经从巷子的阴影里滑出,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一人一鬼,一前一后,穿过冷清的街道,一路到了城外荒地。
醉鬼脚下一软,被块石头绊了个结实,整个人扑倒在地。
他也就势往路边一滚,枕着自己的胳膊,打起了呼噜。
跟过来的米柴站在不远处,感知着那滩烂泥一样的生命波动,一头黑线。
这种醉鬼,真是看着就让人嫌弃。
不过,他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对方。
米柴走到醉鬼身旁,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领,像是拖一条破麻袋,径直朝着不远处的河边走去。
“噗通!”
他随手一甩,醉鬼就被丢进了河里。
河水不深,也就到腰,淹不死人。
但冰凉的河水猛地一激,醉鬼瞬间打了个哆嗦,醒了过来。
“操!谁啊!”
他脑子还是一团浆糊,分不清东南西北,张嘴就是一顿骂咧咧。
听着那污言秽语,米柴面无表情,微微抬起手。
咔……
咔咔……
肉眼可见的冰晶以醉鬼为中心,飞速在河水中蔓延开来。
冰层擦着醉鬼的裤腿边缘,瞬间将他周围的整个河面冻结成了一面镜子。
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终于让醉鬼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打着哆嗦,也终于发现了站在岸边不远处的那个人影。
那是个……
瞎子?
不等醉鬼开口,米柴按下了手心。
呼!
一道无形的灼热气浪飞掠而过,刚刚冻结的坚冰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碎裂声,顷刻间土崩瓦解。
紧接着,整片水域像是被投入了烧红的烙铁,咕嘟咕嘟冒起了泡,瞬间沸腾起来。
沸腾的河水可不像冰晶那么好控制范围。
“啊啊啊啊啊!”
滚烫的开水直接将醉鬼烫得原地跳了起来,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
他连滚带爬,手脚并用,也顾不上什么姿势了,总算是狼狈不堪地爬上了岸。
裤子湿哒哒地贴在身上,两条腿被烫得通红,钻心的疼。
这下,酒是彻底醒了。
醉鬼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借着惨白的月光,他终于看清了岸边那个人的模样。
那人穿着一身朴素的黑衣,脸上蒙着眼罩,腰间……
挂着一把刀。
一个拿着刀的瞎子。
传言……
是真的!
醉鬼的脑子“嗡”地一下,所有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去。
他想起了自己在酒吧里吹过的那些牛,两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对着米柴拼命磕头。
“大、大爷饶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就是个酒鬼,胡说八道,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不等米柴发问,他为了活命,竹筒倒豆子一样,一股脑地把所有事情都抖了出来。
“是前天!前天晚上我也在那个酒吧喝酒!我听见黑魂帮那几个家伙在那儿吹牛,说东区新来了个瞎子,本事大得很,居然能让帮主点头,答应免了他的保护费!”
“还有个人说,那瞎子手里拿的……拿的是真的浅打!他说能有这玩意的,除了正牌死神,就只有八十区出来的那些不要命的疯子!”
“他们说,不管是哪个,都不是咱们能得罪得起的!所以帮主才捏着鼻子认了!”
醉鬼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米柴的反应。
“他们当时说话声音挺大的,不止我一个听见了!所以……所以第二天黑魂帮一出事,我就……我就拿这个当谈资吹牛了……我真不知道是您啊!我要是知道,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米柴静静听着,眉头却越皱越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