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墨白靠在石柱上,脑袋像被榨干的柠檬,只剩一层皮贴着骨头。他抬手摸了摸头顶,发际线边缘的几根毛还在,但刚才那一波琴音冲击,让他感觉脑壳里多了个电钻工坊,二十四小时不间歇施工。
许清歌闭着眼,左眼眼皮底下渗出一道血丝,顺着脸颊滑到下巴,滴在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声。阿依娜蹲在她旁边,手指搭在腕脉上,眉头越皱越紧:“你再这么瞎耗,下一次睁眼可能就得靠投胎了。”
“我还撑得住。”许清歌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铁锈。
萧寒玥靠着另一根柱子,断剑掉在地上,寒气顺着她手臂往心口钻。她咬牙忍着,指尖结出一层薄冰,试图封住经脉,可那股冷意像是活的,一路往上爬。
姬无月依旧盘膝坐在石台边缘,七弦琴横在膝上,手指偶尔轻拨一下琴弦,嗡鸣声散入夜风,像是在给这片死寂的山头打节拍。
东方墨白喘匀了气,伸手想去碰姬无月那把焦黑的琴。他总觉得这玩意儿和自己脑内的金手指有某种联动,说不定再蹭一蹭,能触发个“返厂维修”服务。
指尖刚触到琴身,一股刺痛猛地从右眼炸开。
【警告……血脉……未激活……】
金手指的提示只蹦出半句,就像断网的弹幕,卡在最关键的地方。他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断片。
就在意识快要滑进深渊时,右眼金纹突然自己烧了起来。
一道声音直接砸进他脑子里,不带回音,却震得五脏六腑都在抖:
“吾之子民,尔等可愿继承人皇之志?”
不是问话,是宣告,带着千军万马踏过山河的气势。
下一秒,幻象炸开——天空裂成碎片,无数光点从九天坠落,汇聚成一道人影。那人披着龙纹长袍,背对苍穹,抬手一引,光流转向,直冲东方墨白眉心。
他想躲,可身体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股力量灌进来,像有人往他脑子里塞了整座图书馆,还顺手按了“极速压缩”键。
“我靠……这波是系统强制升级?”他喃喃。
幻象消散,东方墨白猛地睁眼。
右眼金纹还在流动,像熔化的金水在瞳孔里打转。他下意识抬手,指尖朝地面一点。
一道金色符文凭空浮现,只有巴掌大,线条简单,却让整个石台的空气都凝滞了一瞬。
“镇界印?”阿依娜脱口而出,随即反应过来,“等等,这玩意儿不是传说中的上古禁术吗?谁教你的?”
“没人教。”东方墨白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它自己出来的。”
许清歌猛地抬头,尽管左眼已经看不清东西,但她能感觉到——东方墨白身上的气息变了。不再是那个靠金手指捡漏的倒霉蛋,而是像一口封了千年的井,突然涌出了活水。
“你刚才……是不是听见了什么?”她问。
“听见一个大叔问我愿不愿意当人皇。”东方墨白揉了揉太阳穴,“我没敢接话,怕他让我签劳动合同。”
没人笑。
因为就在这时,沧海真人从石台暗处踉跄走出。老头脸色惨白,黑斑爬到了下颌,影子依旧没恢复,可他顾不上这些,死死盯着东方墨白,突然双膝一弯,直接跪了下去。
“真的是……人皇血脉觉醒了!”
声音抖得像风里的破锣。
全场静了几秒。
阿依娜第一个反应过来:“等等,这老头不是快挂了吗?怎么还有力气下跪?”
“重点是这个?”许清歌扶额。
“重点是——”阿依娜指向东方墨白,“他刚才点出来的那个符,我师父临死前画过一次,结果当场爆体而亡。这玩意儿不是谁都能用的。”
东方墨白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里嘀咕:【兄弟,你这金手指是不是早就知道今天要搞大事?】
脑海一片寂静,连个“温馨提示”都没有。
他叹了口气:“看来是秃头前兆,系统已经懒得理我了。”
就在这时,萧寒玥那边传来一声轻响。
她的断剑突然颤动起来,残片离地悬浮,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一块块拼接重组。霜魂剑在空中缓缓成型,剑身寒光暴涨,剑脊上浮现出两个古篆——
轩辕。
“什么情况?”阿依娜往后退了半步,“这剑还带自动修复功能?”
萧寒玥盯着剑身,声音压得很低:“它……不该出现这个名字。”
“为什么?”许清歌问。
“因为‘轩辕’是认主铭文。”萧寒玥抬眼看向东方墨白,“只有在遇到命定之人时,才会显现。”
所有人目光齐刷刷转向东方墨白。
他正低头研究自己右眼的金纹,闻言一愣:“等等,你们该不会觉得……这剑要认我当爹吧?”
话音刚落,霜魂剑缓缓调转方向。
剑尖不再对着任何人,而是轻轻指向东方墨白。
没有杀意,没有压迫,只有一种近乎恭敬的静默。
风停了,血月悬在头顶,连姬无月的手指都停在琴弦上,没再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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