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斩向血月的瞬间，东方墨白听见了五道心跳。
不是幻觉，是实实在在的共鸣，从轩辕剑深处传来，像是有人在剑脊上敲打摩斯密码。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胸口猛地一窒，仿佛被人用铁链从内往外勒紧。
血月骤然扭曲，像被谁揉皱的红纸。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天而降：“你斩的是月，还是她们的命？”
东方墨白瞳孔一缩，右眼金纹剧烈跳动，脑中弹幕炸出一行大字：【警告！检测到‘心劫引’阵法激活，情感链接正在反噬！】
画面一闪，许清歌倒在石柱边，左眼绷带渗血，右眼却死死盯着他，嘴唇开合，无声喊着什么。下一秒，姬无月的身影浮现，古琴碎裂，七根琴弦尽数崩断，最后一根割破她脖颈。紧接着是叶玄音，青铜尺炸成碎片，扎进她肩胛；阿依娜跪地咳血，皮肤下鼓动着黑虫；最深处，萧寒玥静静立着，浑身结冰，睫毛上挂着霜花，嘴角却带着笑。
“这不是幻象。”他咬牙，“这是真的在抽她们的命。”
【系统提示：破解需切断共鸣链——但切断=放弃守护】
“放你娘的破解！”他低吼，“谁说守护就得靠系统提示？”
他闭上眼，右眼金纹逆向燃烧，火势从眼角蔓延至眉心，硬生生把五道画面烙进识海。每烙一道，脑浆就像被勺子搅了一圈，疼得他牙关打颤。
“许清歌，你报销不了医药费了。”
“姬无月，你琴断了，我给你修。”
“叶玄音，下次听你吹笛子。”
“阿依娜，蛊虫我替你还。”
“萧寒玥……你别走。”
他一个一个念，像在点名，又像在发誓。
血月轰然震颤，那股抽离感戛然而止。
“有意思。”玄霄的声音冷了下来，“你以为扛住幻象就够了？她们会自己找上门来送死。”
话音未落，祭坛边缘亮起四道光痕。
许清歌踉跄走来，右眼只剩一丝微光，手里还攥着手机；姬无月抱着断琴，指尖全是血泡；叶玄音拄着半截青铜尺，走路一瘸一拐；阿依娜浑身是伤，衣袖空荡荡，显然放出了所有蛊虫。
“你们来干什么！”东方墨白怒吼，想冲过去，膝盖一软，差点栽倒。
“你说呢？”许清歌喘着气，把手机塞进他手里，“拍都拍了，不陪你到最后，多不讲武德。”
姬无月冷笑：“天机阁主事都自爆了，我们几个小角色，怕个球。”
叶玄音没说话，只是站到了他左侧，像一堵墙。
阿依娜咧嘴一笑：“蛊王说，它还想多吃几年饭。”
四人一字排开，挡在他身前。
东方墨白气得想骂人，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抬手想把她们推开，手刚碰到许清歌肩膀，整个人却猛地一晃，跪倒在地。
轩辕剑插地，剑身嗡鸣不止。
【系统提示：精神力剩余3%……建议立即停止使用。】
【友情提醒：蓝屏警告已加载，随时可能关机。】
“别逞强了。”玄霄缓步走来，血月投影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她们越靠近你，死得越快。你护不住的，从来都护不住。”
“闭嘴！”东方墨白抬头，眼底布满血丝，“你懂个屁的护不住！”
“我不懂？”玄霄轻笑，“三万年了，人皇护不住他的守将，沧海护不住他的道心，你——护不住她们。历史从不重演，它只是不断押韵。”
他抬手，掌心浮现出一道扭曲的卦象，九道黑线缠绕成环，每一道都连着一个名字。
“九劫合一。”他低语，“亲情、友情、爱情、师徒、同门、战友、羁绊、誓言、执念……你的每一段关系，都是破绽。而破绽，是用来杀人的。”
卦象一震，五女同时闷哼，嘴角溢血。
东方墨白眼前一黑，几乎栽倒。
就在这时，轩辕剑突然剧烈震颤，剑身浮现出五道光纹，一一对应五女的气息。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剑中传出，轻得像风，却清晰得如同耳语：
“你背负的，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命运。”
是萧寒玥。
“寒玥？”东方墨白声音发抖。
“断缘送归，天机禁术。”她的声音越来越淡，“别回头，也别停下。我们……都在你身后。”
话音落，轩辕剑爆发出刺目强光，五道光纹瞬间缠绕五女，化作光柱冲天而起。
“不——！”东方墨白伸手去抓，只抓到一缕残风。
许清歌最后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活着回来”。
然后，她们消失了。
祭坛重归寂静，只剩下他一个人，跪在废墟中央，手还悬在半空。
玄霄冷笑：“她们走了，你的道，还完整吗？”
东方墨白没答。
他缓缓低头，看着插在地上的轩辕剑，剑身映出他扭曲的脸。右眼金纹还在跳，像一条不甘心的蛇。
他忽然笑了。
“完整？”他咳出一口血，声音沙哑，“你以为她们走了，我就孤家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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