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卫的欢呼声尚未散尽,城楼上的血迹与硝烟仍在诉说着刚刚结束的惨烈厮杀。李诚与戚继光并肩而立,望着敌军溃逃的方向,眉宇间难掩疲惫,却更添几分凝重。戚家军将士虽风尘仆仆,却个个精神抖擞,与城中残存的明军相互搀扶,修补着残破的城墙。
“戚将军,此番你率旧部驰援,怕是已触怒朝中奸佞。”李诚擦拭着大刀上的血迹,沉声道,“朝廷本就对秦将军与你心存猜忌,如今私自动兵,他们定会借机大做文章。”
戚继光苦笑一声,目光扫过城下堆积的尸体:“我岂不知其中利害?只是锦州卫乃北疆屏障,若此处失守,后金铁骑便可长驱直入,大明北疆将永无宁日。相比家国安危,个人荣辱又算得了什么?”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这是秦将军托人转交的第二封信,她说朝中忠良已在暗中集结,准备在朝堂之上为我们辩解,只是奸佞势力庞大,前路未卜。”
李诚接过密信,字迹娟秀却透着刚毅,字里行间皆是对家国的担忧与对奸佞的愤慨。他握紧信纸,心中暗忖:若朝堂之上不能拨乱反正,即便今日守住锦州卫,日后也终将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此时,周岳匆匆赶来,身后跟着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将军,京城传来急报,户部侍郎徐阶大人联合数十名大臣,在朝堂之上为秦将军与戚将军鸣冤,却被严嵩党羽弹劾‘结党营私,勾结边将’,徐大人已被暂革官职,关押在大理寺狱中。”
“什么?”李诚与戚继光同时色变。徐阶乃朝中少有的忠良之臣,向来直言敢谏,如今竟因替他们辩解而身陷囹圄,可见朝中奸佞气焰何等嚣张。
“还有更糟的。”信使躬身道,“严世蕃已向皇上进谗言,说戚将军私自出兵是‘蓄谋造反’,要求皇上即刻下旨,命辽东总兵李成梁率军前往锦州卫,捉拿您与戚将军归案。”
戚继光怒极反笑:“好一个‘蓄谋造反’!我戚家军世代为大明效力,浴血沙场,竟落得如此污蔑!李成梁向来与严嵩交好,他若前来,锦州卫怕是要先遭自己人屠戮!”
李诚眉头紧锁,沉思片刻道:“李成梁率军前来尚需时日,我们必须尽快联络朝中忠良,同时加固城防,做好两手准备。戚将军,你的旧部长途奔袭,已是疲惫不堪,先率军休整,我让人清点粮草,为将士们补充给养。”
接下来的数日,锦州卫再次进入紧张的备战状态。百姓们自发组织起来,与将士们一同修补城墙、挖掘壕沟,少年义勇队更是日夜巡逻,警惕着敌军的动向。戚家军与明军将士同吃同住,操练之余,便一同加固城防,两支军队很快融为一体,士气愈发高昂。
与此同时,京城的朝堂之上,正上演着一场激烈的忠奸对决。嘉靖皇帝端坐龙椅,面色阴沉地看着殿中争论不休的大臣们。
“陛下,戚继光私自调动兵马,驰援锦州卫,分明是藐视朝廷法度,图谋不轨!”严世蕃出列,躬身道,“李诚更是抗旨不遵,包庇秦良玉,如今又与戚继光勾结,此等叛逆之臣,若不早日铲除,必成心腹大患!”
“严大人此言差矣!”翰林院编修张居正挺身而出,高声反驳,“锦州卫被围多日,朝廷援军迟迟未到,若非戚将军与李将军浴血奋战,北疆早已失守!他们是大明的功臣,而非叛逆!严大人不分青红皂白,肆意污蔑忠良,莫非是与后金有所勾结?”
严世蕃脸色一沉:“张居正,你休要血口喷人!老夫一心为国,岂容你肆意诋毁?”
“为国?”张居正冷笑,“若真为国,为何徐阶大人为忠良鸣冤,却被你污蔑为结党营私?为何秦将军舍生忘死驰援孤城,却被削职软禁?严大人,你敢说这背后没有猫腻吗?”
嘉靖皇帝揉了揉太阳穴,面露不耐。他素来多疑,既担心边将拥兵自重,又忌惮后金的威胁,此刻被双方说得心烦意乱。
就在此时,太监总管匆匆进入大殿,手中捧着一份急报:“陛下,锦州卫八百里加急!努尔哈赤撤军后,并未远去,而是在锦州卫外围囤集兵力,同时联络了朝鲜叛党,欲再次合围锦州卫!”
殿中众人顿时安静下来。严世蕃眼珠一转,再次开口:“陛下,您看!李诚与戚继光无能,虽侥幸击退敌军,却未能彻底歼灭,如今反倒引来更大的危机!此二人实乃祸国殃民之辈,若不速速捉拿归案,北疆危矣!”
“严大人!”一直沉默的兵部尚书聂豹终于开口,“锦州卫兵力不足五千,能击退九万敌军,已是奇迹!如今努尔哈赤卷土重来,正是用人之际,若此时捉拿李、戚二位将军,锦州卫必破无疑!还请陛下三思!”
聂豹话音刚落,数十名忠良之臣纷纷出列,恳请嘉靖皇帝明辨是非,暂缓捉拿李诚与戚继光,让他们继续坚守锦州卫。
严世蕃见状,心中焦急,正要再次进言,却见一名锦衣卫匆匆闯入大殿,手中拿着一份密函:“陛下,这是从后金奸细身上搜出的密函,上面写着与严大人府上的往来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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