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辞跃下龙首,抬手执了个标准的道家拱手礼,语气平和:
“观主客气了。在下江锦辞,不过是一介云游散人,‘圣人’之誉实不敢当,观主直呼姓名便可。”
至明真人凝神端详江锦辞片刻,双目微阖,眼中似有玄妙道韵流转,再睁眼时,那抹探究已化作一抹了然的浅笑:
“是老道着相了。江道友心境通透,不滞于虚名,这份修为气度,已远胜常人。道友请随我来,观内已备好明前清茶,正好为道友洗尘。”
众人随至明真人步入风雷观。青石铺就的台阶上苔痕斑驳,历经千年风雨仍显规整;
主殿内,雕花窗棂滤进柔和的天光,待道童捧着茶盘奉上冒着热气的清茶,青瓷杯里茶汤澄亮,茶香袅袅。
江锦辞指尖轻触杯沿,率先开口:“不瞒观主,在下此番四处游历,实则为探寻几十年前天地异变之秘。
仙神消散之因、轮回断绝之缘由,这些谜团一日不解,世间阴阳失衡、生灵受难的局面便一日难改。
久闻风雷观传承千年,典籍浩如烟海,不知可否容在下借阅一二,或许能从中寻得蛛丝马迹?”
至明真人抚着颌下长须,缓缓颔首,眼中满是认同:
“道友心怀天地、欲解苍生之困,此乃功德无量之事。
观中藏经阁自今日起,便为道友敞开所有阁层,但凡道友所需典籍,无论是记载天地异闻的《玄枢录》,还是记录上古仙神的《封神遗卷》,尽管取阅,守阁弟子自会全力协助。”
他话音微顿,身子微微前倾,神色愈发恳切:“倒是风雷观有一事相求 —— 道友在探寻途中,若需人手、法器,或是需本观协助查证某地异闻,尽管开口。
风雷观虽人微力薄,却也愿为解惑天地、安定苍生尽一份心力。”
江锦辞闻言,起身拱手,正色回礼:“观主高义,在下先行谢过。他日若真有需劳烦之处,定不会客气。”
此后数日,江锦辞几乎整日都沉浸在藏经阁中。
那藏经阁共分三层,底层是寻常道经,中层记各地异闻与修士心得,顶层则藏着封存千年的上古典籍,寻常弟子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一连半个月,江锦辞都呆在藏经阁,虽时日尚短,却因历经诸天万界积累了无数见闻,更兼执掌此方部分天地权柄、明悟法则本源,对道法的理解早已超脱常规范畴。
寻常修士需数十年苦修方能领悟的关窍,他往往在翻阅典籍时心念一转便已通透。
至明真人很快察觉到此等异象——这位道友研读经卷时,周身竟会自然引动道韵共鸣。
不敢怠慢,不仅每日亲自作陪,更请出三位毕生钻研典籍的守阁长老。
四位老者皆是当世道门翘楚,却在与江锦辞探讨时屡屡被江锦辞的见解所震撼。
期间偶有闲暇,江锦辞在观中庭院驻足,恰见几名弟子正在修习御风之术。
众人虽指诀熟练,却始终难以引动天地灵气与之共鸣。
江锦辞一眼便看出症结所在,温声点拨道:风无常形,云无定势。诸位催动法力时过于刻意,反倒失了自然真意。何不将心神融入天地,如云卷云舒般随性而动?
众弟子闻言恍然,依言放松心神,不再强求施法。
说也奇妙,当他们不再执着于术法形式,周身灵气反而自然流转,庭中顿时清风徐来,卷起满地落英翩跹起舞。
这番点拨引来更多弟子驻足。江锦辞便索性在庭中开讲自然之道,从云气变化说到四季轮转,将玄妙道法化作寻常景致。
至明真人闻讯赶来,静立廊下聆听,但见落叶随风起舞的轨迹暗合天道,不觉间已沉浸在这生动讲道之中。
越听越是心惊,这道友所述内容看似基础,却直指大道本源,连他这等修行百余载的人都觉茅塞顿开。
待讲道暂告段落,至明真人上前执礼:“江道友今日所言,令老道受益良多。
只是不知……道友这些见解从何而来?似乎与现存道统皆不相同。”
江锦辞望向天际流云,淡然一笑:“万法归一。游历过诸天万界,体验过世界的生灭轮回后,再看道法,便如观掌纹了。”
三位守阁长老相视骇然,当真是圣人转世。
就是他们这些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诸天二字,当然典籍也有所记载三千世界。
但那离他们太远了,远到只是一个概念而已。
江道友的境界怕是早已超脱了寻常修行的范畴,直指那虚无缥缈的——道之本源。
而这江道友怕是逐渐苏醒过往的记忆了,诸天万界的事都记起来了。
这个濒临破灭的世界有救了....真的...有救了!!!
时间就在江锦辞阅读典籍和指导风雷观弟子中悄然而过。
一眨眼江锦辞在风雷观潜心研读一月有余,这日正于藏经阁顶层临窗而立,指尖拂过一卷泛黄的《云笈七签》,目光停留在记载上古祭祀的篇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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