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道看着手中陈家的堪舆图,摸索着手里的梅花簪子,“婉儿,等着我,我马上就能救活你了。”
林远道看向沈家铺子,他清楚他这位侄女有些本事,或许还真的能助他找到那个东西。
沈掌柜将柳晴晚与随风引入内室,合上门扉,隔绝了外间的声响。室内陈设简单,唯有一桌两椅,墙上挂着一幅北河城并周边山川的详图。
不待柳晴晚开口,沈掌柜便直言道:“小姐亲至,想必是为了解北河城近日之困局。林大人早有吩咐,命我知无不言。”
柳晴晚微微颔首,也不再绕弯子:“有劳沈掌柜。我初来乍到,只觉得此地流民聚集,气氛沉闷,陈家又恰在此时大兴土木修葺陵墓,处处透着不寻常。掌柜久居此地,可知其中关窍?”
沈掌柜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向西山一带:“小姐明鉴。关键确实在西山。”
“约莫半年前,山中传出发现稀有矿脉的消息,引来各方觊觎。陈家近水楼台,以修建陵墓需要石料为名,实则暗中圈占矿脉,强征流民入矿劳作,条件极为苛刻,死伤时有发生。”
若仅是如此,陈家陵墓的怨气怕是不足以如此深重。
“是否还有其他活动?陈家草芥人命的。”
“沈掌柜,据您所知,陈家是否还行了其他更伤天害理之事?比如,在陵墓之事上,可有草芥人命的勾当?”
沈掌柜闻言,面色顿时凝重起来。
“柳小姐指的可是陪葬?”
柳晴晚点点头,虽然我朝早在太祖年间便已明令禁止活人殉葬,但架不住不少世家大族,表面上遵纪守法,背地里却仍行此阴私勾当,妄图以人命维系自家富贵。
“小姐所料不差。陈家便是其中之一。他们不知从何处寻来一套邪门的说法,坚信以特定八字、特定年岁的童男童女陪葬,不仅能镇守墓穴,更能为其子孙后代借来阴寿福报,助其官运亨通,家族长盛不衰。”
“若是本家选一些后辈作为陪葬品进入地宫,更能保证家族福寿绵长。”
陈喻离家多年,突然被寻回,本就蹊跷。若按方才所言,需要特定八字的童男童女.....原来是将他这个亲侄儿当成陪葬品了。
陈喻的生辰恰是阴年阴月阴日,又习得堪舆之术,懂得风水地脉。
在陈功曹这等迷信阴邪之术的人眼中,怕是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血脉相连,八字至阴,通晓阴阳,以其性命镇守地宫,在他们看来,恐怕是能福泽最深、效力最久的极品。
据萧衡所说,他们在抓到准备归家的陈喻时,陈喻还百般求情,让他们不要杀了他的家人。
如今想来,当真是可笑至极。
在这些人眼里,血缘亲情哪比得上权势富贵。更何况陈喻自幼离家,与族中本就不亲。
“这半年来,北河城乃至周边州县,已有不下五名流民孩童或孤苦无依的少年少女莫名失踪。官府只当是寻常走失或被拍花子拐了去,但我们暗中查访,所有的线索,最终都隐隐指向陈家在西山的矿场。”
柳晴晚感到一股寒意自脊背窜起,“那些孩子,是被关在矿场里?”
沈掌柜面色铁青,“恐怕正是如此。”
“只待陈家选定吉日,将陈老太爷正式移入陵墓,这些无辜的孩子,便要随之活埋于地下,永伴枯骨。”
柳晴晚告别沈掌柜后,抬头看了眼天色,日头已近中天。
“你去将你家王...少爷叫来,我在饕餮斋等他。”
“小心些,”柳晴晚轻声叮嘱,“莫要惊动陈府耳目。”
随风领命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柳晴晚独自走向北河城最负盛名的饕餮斋。正值午时,酒楼里人声鼎沸,她却选了二楼最里间一个临窗的雅座。
“客官,可要先上些茶点?”小二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柳晴晚回过神,淡淡道:“等另一位客人到了再上。”
刚说完就听到自己肚子在叫,又把准备走的店小二叫住,她先吃点东西垫垫应该没事吧,萧衡应该不至于跟她一个饿肚子的人计较这些。
“先给我来几盘糕点,再来两壶烈酒。”
店小二提醒道:“公子,我们家的酒老烈了,瞧着你着身子骨应该喝不了两壶,这样,我先给您上两碗尝尝,您要是喝着得劲,再叫也不迟。”
柳晴晚被店小二这么一说,倒也不好坚持,只得点头应下。
待小二退下,她忍不住揉了揉饿得发慌的肚子,眼巴巴地望着门口,只盼着糕点快些上来。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
“不等为夫,就先点上了?”
萧衡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在她身旁坐下,“看来夫人是饿得狠了。”
柳晴晚脸颊微热,“总不能饿着肚子谈正事。”
她瞥他一眼,“你既来了,正好,方才我从沈掌柜那里得了消息……”
恰在此时,店小二端着托盘上来,除了两碟精致的糕点,还真就只放了两只小酒碗,里头的酒液清澈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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