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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如许会乱想,是因为他的神情和姿态太媚了,总有种奇怪的走向。
南弦月或许是完全露出狐狸本性了。
他近来总爱吮吻她的手指,黏糊糊地含住,以此来吸引她的注意,叫她不要去看别的事物。
卿如许虽觉得怪异,但也纵着小狐狸乱来。
托南弦月好友的福,她的伤好了许多,养了大半月差不多该离开了。
她的流光剑这段时日沉眠许久,也该随她出去见见光了。
捉妖师的剑见过无数妖类的血,自然与众不同,妖很容易察觉到那股不祥之气。
这也就是她为何一直收着流光剑的原因。
卿如许不想身份如此之快被发现,在她还伤重之时,性命再次被其他妖类握在手里。
即便对方是南弦月的亲族,她亦不得不提防。
在离开前几日,背着南弦月,她单独见了洛青水一面。
这只妖秉性温良,不喜杀生,却也对她这类捉妖师心存警惕。
卿如许十分体谅,厚着脸皮,向他讨要了治愈暗伤的药。
洛青水的医术一绝,她平生仅见,自然不可放过这个机会。
她的师父,卿妤便是因受过一次伤,没能及时救治而留下了隐疾,因此才不得不早日选好少家主继承人。
在她为数不多的接触和向南弦月的打听下,洛青水十分好学,无论人妖魔的,他都研究过,宝贝药一大堆吃不完。
洛青水给了她药,却有一个条件。
卿如许答应了。
她不是出尔反尔之人,这件事,她原本正有此意,只是一直没能对随时黏着她的小狐狸说出口。
说出来,便意味着要分离一段时日。
对患着分离焦虑的南弦月来说,不免有些残忍了。
因此,她尽量地纵容着他的胡闹,没有多加制止,让他处在于伴侣浓情蜜意的时光下沉溺许久。
拨开朦胧的云雾,捉妖师与妖的关系仍旧水火不容。
卿如许在离开前一夜,照旧哄着怀里化为原形,被她的手rua着舒服得直哼哼的小狐狸,“我明日离开青丘,耽误太久了,要回陵水处理卿家的那些事。”
“小胧还小,师父又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得回去。”
惺忪的狐狸眼瞬时清明几分,睁开眼瞧她,软声撒着娇,“那我陪酒酒一块儿回去,你可答应过我要成亲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卿如许淡定地揉着狐狸下巴,“我记得,只不过你该先与亲人商议一下,我亦如此,待扫清障碍后,我们再在祝福下成婚不好么?”
南弦月晃了晃狐狸尾巴,沉吟片刻,想到自己这些日子一直没能顾得上和父母兄姐说,不免有些心虚。
他是被宠爱着长大的幺子,成年期前做什么都觉得无所谓,可一旦进入成年期,便得同兄姐一般被严厉要求起来。
过度的溺爱是一种伤害。
他不说,是担心卿如许会被伤害。
可卿如许说得对,私奔总不是什么好事,说开了,等到亲人的祝福会让关系更加稳固。
她想的话,作为可靠伴侣的他自然要办到。
南弦月暗暗鼓劲儿,闷声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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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小狐狸眼巴巴地送别伴侣时,瞬间后悔了。
他还是想无时无刻待在卿如许身边。
她的伤才好,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卿如许拒绝了他的关心,并附赠一记冷眼,“南弦月,我哪有你想得那么娇弱!快去办好你的事,我亦有我的事要办。”
青年落寞地垂下嘴角,目送伴侣的离开。
他想好了,若是父母兄姐都不同意,吵两句便跑掉,离开青丘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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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实比他想象中的要残忍骨感许多。
南弦月不可置信地被关在了巨大的笼子中,看着树藤缠绕的笼外,站着他的父母兄姐,一脸冷漠地看着他。
兄弟姊妹之间不过几句吵嘴,便将他关在了此处,失去自由,且父母冷眼瞧着。
他疑惑,难受,红了眼。
脾气直率的白月荷先一步冷哼一声,“别瞒了,洛青水都告诉我们了,你那伴侣是个捉妖师!存的什么心思,还用说?就你这个毛崽子还傻傻地信着人家……”
她挥袖离开,“我会替你警告她的!”
南弦月这才意识到,卿如许被他好好地藏在狐狸洞里,没什么机会与父母兄姐接触,唯有日日来送药把脉的洛青水可知悉。
南玄气炸了,直骂他逆子,领着捉妖师回青丘,怕是引狼入室。
白雪则要温和许多,只是心疼自家幺子初出茅庐便被骗得团团转,只叹人心险恶。
南山忆瞧着自家蠢弟弟一脸心死地坐在地上,犹豫半晌没继续泼冷水,只是道:“年纪小,不通情爱,过个几十年,上百年忘了她便是。”
人妖殊途,更何况对方是捉妖师,他们妖族的天敌死仇。
真是千古未闻!
闻言,南弦月耳朵动了动,狐狸尾巴炸开,他瞪大双眼,质问道:“你说什么,你们要将我关上几十年上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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