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自厌封闭的情绪太久,他都想不起来那书里写的仁义礼智信如何践行,仿佛生来便是恶人,挣脱了那些繁文缛节的束缚。
他父亲是个恪守礼教到极致的疯子,他亦是。
只不过久允礼走向了截然相反的方向。
及笄礼后的一年来,他离经叛道,成日饮酒作诗,一人缩在着小小的几寸方地,衣着宽松浪荡,不理世俗。
此时,少年不过怔然,却并没有什么歉意愧疚。
他掀开纱帐,恰巧见对方捂着手回来,眼圈有些红,像是哭过,瞧着很是可怜,被他狠狠欺负过一样。
那被帕子包住的手,伤得很严重么?
久允礼忍不住想,又强迫自己移开眼,刻意不去看你,免得心疼愧疚他怎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
旁人的死活又管他何事?
你欲言又止,想劝他喝下汤药。
胸口闷着股气,少年皱着眉,本是不愿喝这种苦涩的汤药,此时急需用点什么缓解情绪,端起汤药一口气喝了。
并不是他想象中的苦涩,反而带点淡淡的清甜味。
久允礼有些惊讶地放下碗,抬眼看向你,而你松了口气,端起漆盘便要告辞。
他一时情急,隔着袖子攥住你的手腕,小小的一圈,还有些软肉,不像他的那般硌手。
你疑惑地回视他,莫非这小公子又要向你发脾气不成。
前些日子他都是无视你的。
你没什么反应,任由他握着,没觉得冒犯,反而放下漆盘,坐在榻边的小软垫上,轻声问:“小公子怎么了?”
对待病人和雇主,你有着极为耐心宽容的态度,之前烫伤手的事并非未曾心生埋怨,相较而言,只是银子更重要。
久允礼这下算是看出来了,试探多回,你这小道士并非故意轻佻,而是有股天然的灵气,让人心生亲近。
你身上没有被世俗礼教规训过的俗气,眼神清白澄澈,动作亦自然而不狎昵。
他被这吃人的礼教困住了太久,以至于十分敏感,看谁都别有用心,不喜人靠近。
久允礼自诩离经叛道,痛恨那迂腐的三从四德,到头来却心思污浊,看谁都是脏的。
他反抗得还不够……
若是拉个人下水,陪他一起从溺人窒息的池水中挣扎而出,那定然足够让他在天上的父亲瞧见了气死。
几瞬间,少年眸光忽而变得温和,几缕微光寄托于你身上,而你毫无所觉,并不知晓自己日后被人刻意引诱,拉下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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