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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过去,你便安生了几日。
可不知为何,被窝里不会出现一个暖烘烘的美人,你还怪不适应的。
太可怕了。
你已经习惯了这种淫靡的日子,习惯了身上随时被一条滑腻漂亮的艳丽竹叶青缠上。
久允礼实在恐怖如斯。
可细想,这小祖宗根本离不开你,哪里会如此安生地缩在宅院里,不去见你呢。
除非……
算了,你还是想着他或许是被其他事缠住了,走不开,所以才没来恐吓你。
是了,他对你不光生了爱欲,还有恨意,恨你当初薄情地抛弃他,故不会轻易放过你。
当年之事,彼此各有难处,即使没有久傅两家的婚事,你一介小道士,亦不可能同他私奔的。
你挼了挼怀里毛绒绒的白银,听它冒出几声呼噜声,出神地望着那深秋几乎凋谢完的桂花树,压下心中的不安。
前些日子去了傅家二房,同你几个堂姐堂弟玩了叶子牌,顺道向祖母问安,小住了两日。
你是傅家上下最溺爱的遗珠,他们总是小心翼翼看待你,可你总觉得这种方式有距离感,说不定哪天熟悉起来,虚无的感情便散了。
你不放心,让师弟师妹依旧寄住在育婴堂,这几日,正琢磨着将他们接进来住,吃得好些。
手里得有真金白银,你才安心,而不是心安理得地花傅家给的东西。
做师姐的,总不能本事比师弟师妹们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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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久允礼派人送来的信时,你还有些慌张,偷偷摸摸打开一看,寥寥几个字,不是诉说浓郁的爱欲,一贯的露骨放荡作风。
可最后一句,写明他身体欠安,故要休养几日,不是故意不来见你。
烧掉信封,你本该欣喜于又得了几日空闲,不必被他黏腻的爱欲纠缠到窒息。
可偏偏你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脸上挂着愁容,一日三餐都在叹息。
大概是你作为半个医者,太有良知了,听闻患病的消息,总是忍不住担忧……
而非你心软,在意久允礼才如此的……
对的,一定是如此。
两日后,你夜里辗转难眠,眼底泛起一点青黑,脸色看着憔悴了一些,连食欲都下降了。
那边傅泠和傅夫郎得知久允礼病了的消息,正叹息着,唯恐是在傅家没能照顾好,这才一回去便病了。
久家这小公子从前出了名的病美人,这几年才见好一些。
你过去请安,欲说起出门采买的事。
管家这时恰好将准备的补药送过来,他们见了你,顺水推舟给你派了个探病的活。
没有强迫你,两人只是期待你答应下来。
你不知为何,看着那一盒盒补药,眼底藏着的着莫名的担忧,应下了这个主动进狼窝的差事。
你明知若是久家主认出了你,不难探出一些过往来,会有些麻烦。
可传到傅家来了,他的病情怕是很严重……
这个难伺候的小祖宗,连药都是嫌弃太苦而不愿喝的。
他对待自己的身体,一向是自暴自弃,随意玩弄乐一般。
你有点不放心。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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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你带着补药亲自上了久家。
时隔几年,什么都没变,只是这回你不再是那个初初入世的小道士,与小公子的关系亦像一团迷雾般朦胧。
幸而久家主忙于公务,前几日才告假在家照看了儿子。
你小心地低着头,怕被下人认出什么,一路到了竹园门口。
给你带路的下人不敢接近,脸色小心,你只好撑着油纸伞,自顾自地推开门,招呼来青雨拿好补药收好。
青雨对你与自家公子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早已见怪不怪了。
他听话得紧,早早退下,守在门口。
这天下了一点雾蒙蒙的细雨,你裹了件单薄的披风,身上沾了些潮湿的凉气。
解了披风挂在卧房入口处的屏风上,你破天荒地穿了件久允礼最爱穿的月白色,绣着淡银色的花纹,小脸雪白,一双清凌凌的眼眸好似闪着光。
一如当年那个小道士。
这屋子不比当年好多少,昏暗又寂静,适合囚禁自我,更适合遮掩一些风月情事。
你走进去,那漂亮小观音正一身宽大的雪衫,躺在纱帐里,脸颊不知为何浮着一层昳丽的红,颈侧好似埋着团什么。
他露出的手臂修长,雪白又细腻的肌肤没被遮掩多少,松松垮垮又单薄,仿佛诱人好好赏玩一番。
即使是私下穿,布料也有些少得可怜,更何况天都冷起来了。
他病了,对外界的感知也变得迟钝起来。
你快走到他跟前时,久允礼才听到脚步声,像是从什么情绪脱离,偏过头,那双漆黑的眼一下子有了光亮,直直望过来。
“疏月妹妹……你来了啊……”
青年浑身没什么力气,声音压得低,眼底带着愉悦兴奋的笑意,正欲起身迎你,却被你先一步按住手腕把脉。
你承认,见到久允礼这副病美人的模样,下意识有些心疼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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