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坐在书房的真皮沙发上,指尖夹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文件——是李医生提交的康复报告,上面写着“患者腿部神经感知明显恢复,建议继续当前按摩方案,可配合针灸辅助治疗”。可他的目光却没落在报告上,而是盯着桌角那个不起眼的牛皮纸袋——里面装着林默刚送回来的、关于白知意的第一份调查资料。
“查得怎么样?”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早上林默刚从白知意长大的那个叫“清溪村”的乡下回来,连歇都没歇就把资料送来了,可他看了半小时,却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林默站在桌前,语气恭敬:“傅总,清溪村我跑遍了,白小姐确实是跟着她奶奶在那儿长大的。她奶奶十年前去世,之后她就一个人住,靠帮邻居干农活、做零工糊口,村里人对她评价都不错,说她‘能吃苦’‘心善’,还经常帮老人推拿缓解腰腿疼。”
傅斯年手指敲了敲桌面,目光落在资料里的一张照片上——是白知意住过的老房子,土坯墙,黑瓦片,门口堆着几捆干柴,看着就破败。照片旁边还有一本泛黄的笔记本,扉页上写着“推拿笔记”,里面是歪歪扭扭的字,记着一些简单的穴位图和“张婶腰不好,按肾俞穴”“李爷爷腿疼,揉足三里”之类的话,看着像是随手记的。
“这些都是真的?”他拿起笔记本,指尖拂过粗糙的纸页,能感觉到岁月的痕迹,不像是伪造的。
“是真的,”林默点头,“老房子现在还空着,钥匙在村支书那儿,我进去看过,里面还留着白小姐的旧课本和几件打补丁的衣服。那本推拿笔记是在床头的木箱子里找到的,村支书说,白小姐奶奶走后,她就没怎么动过里面的东西。”
傅斯年沉默了。这些证据都指向一个“普通乡下丫头”的形象,可他心里的怀疑却没减少半分——一个只会给邻居推拿的丫头,怎么可能精准找到连李医生都没注意到的“关键穴位”?怎么能在短短两天内,让他这个瘫痪一年的人恢复知觉?
“还有没有别的?”他追问,“比如她有没有离开过清溪村?有没有跟什么陌生人接触过?”
林默顿了顿,拿出另一份文件:“有个疑点——白小姐十八岁那年,也就是三年前,有半年时间没在村里。村支书说,她当时说去城里打零工,给奶奶凑医药费,可我查了附近县城的医院,没找到她奶奶的就诊记录,也没找到她在城里打工的痕迹。”
傅斯年的眼睛瞬间亮了——终于有破绽了!
他立刻起身:“这个‘半年空白期’,一定要查清楚!她去了哪儿?跟谁在一起?做了什么?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查出来!”他有种直觉,这半年,就是白知意“变不简单”的关键。
“是,我马上去查。”林默转身要走,却被傅斯年叫住。
“等等,”傅斯年语气顿了顿,“别惊动她,暗中查。”他不想打草惊蛇——万一白知意真的是冲着他来的,现在撕破脸,只会断了自己的康复路。
林默点头应下,快步离开书房。傅斯年重新坐回沙发,拿起那份“空白期”的记录,手指反复摩挲着纸上的“十八岁”——那时候,白知意还没被白建明接回白家,正是最落魄的时候,她能去哪里?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门外传来白知意的声音:“先生,到按摩的时间了,我在客厅等你。”
傅斯年迅速把文件收进抽屉,定了定神,才开口:“知道了,马上来。”
他走出书房时,白知意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布包,里面装着艾草和晒干的薰衣草。看到他出来,她立刻站起来,语气自然:“今天我加了点晒干的艾叶,比之前更温热,能促进血液循环,李医生说这样对神经恢复好。”
傅斯年没说话,径直坐在轮椅上,掀开腿上的薄毯。白知意熟练地倒出精油,搓热掌心,轻轻覆在他的小腿上——还是那种恰到好处的温度,手法比昨天更熟练,避开了所有敏感点。
“你十八岁那年,在做什么?”傅斯年突然开口,目光紧紧盯着白知意的侧脸,想捕捉她一丝慌乱。
白知意按摩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语气平静:“十八岁啊……那时候奶奶刚走没多久,我在村里帮人干农活,有时候也去镇上的小餐馆洗盘子,赚点生活费。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傅斯年眼神暗了暗,“刚才听张妈说,你小时候过得苦,随口问问。”他没提“半年空白期”,想看看她会不会主动说。
可白知意像是没听出他的试探,只是笑了笑:“还行吧,村里人都挺照顾我的。比如张婶,经常给我送馒头;李爷爷会教我编竹篮,拿去镇上卖钱。就是有时候会想奶奶,她要是还在,就能看到我现在……”她说着,声音轻轻顿了一下,像是有些伤感。
傅斯年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眼角,心里竟有了一丝动摇——这表情不像是装的,那种对亲人的思念,很真实。可林默查到的“空白期”又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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