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晴离去时那清冷的一瞥，像一根细微的刺，扎在岳凌渊心头，让他与苏九儿之间原本轻松的氛围，莫名地凝滞了几分。
苏九儿却仿佛毫无所觉，依旧笑靥如花，将目光从慕容晴的背影收回，重新投向岳凌渊，语气带着几分探究：“那位姑娘，气质清冷出尘，想必在村中地位不凡吧？”
岳凌渊收敛心神，不欲多谈：“是祭祀世家的慕容姑娘。”他转而将话题引回正轨，“苏姑娘，你之前提及那‘上师’在寻找‘钥匙’，可知他具体的祭祀仪式需要什么条件？或者说，他为何认定那‘钥匙’就在这片山脉？”
苏九儿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似乎对岳凌渊的敏锐很满意：“岳三哥问到关键了。我们偷听到的只言片语提到，仪式需要在‘月晦之夜’，于‘地脉阴眼’之处举行，需要大量的…生魂血气作为献祭。那‘钥匙’似乎是启动仪式的核心，他们坚信‘钥匙’与‘门’相互感应，而‘门’的所在，必然伴随着磅礴的生机与异常的能量波动。”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岳凌渊，“说起来，贵村所在，山清水秀，灵气充沛，倒真有几分‘生机最盛’的模样呢。”
岳凌渊心头巨震，面上却不动声色：“山野之地，无非是水土好些罢了。倒是那‘月晦之夜’…距离下次月晦，仅有五日了。”
“正是。”苏九儿神色也严肃起来，“时间紧迫。那魔头定然会在月晦之夜前，不惜一切代价找到‘钥匙’，或者…准备足够的祭品。”
两人正交谈间，一名护卫急匆匆跑来：“三少爷，村长让你立刻去天门关一趟！官军那边有动静了！”
岳凌渊神色一凛，对苏九儿道：“苏姑娘，我先失陪了。”
苏九儿点点头：“岳三哥请便，正事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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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门关上，气氛肃杀。
岳擎天、岳镇寰、岳经纶以及司徒婉皆已在场。关墙之外，陈启明带着十余骑精锐，并未携带重武器，但人人神情肃穆，无形中散发着一股压力。
“岳村长！”陈启明在关下抱拳，声音洪亮，“冒昧打扰！陈某近日接到上峰急令，需尽快护送秦医生返回省城，有重要军情相商。不知秦医生伤势可否允许移动？若可，还请行个方便，让我等接她出村。”
此言一出，关墙上众人神色各异。
岳擎天沉声道：“陈团长，秦医生箭伤初愈，体内余毒未清，此时长途跋涉，恐有性命之危。贵上峰若真有要事，何不派人前来？栖凤村虽小，尚能提供一处安静所在供秦医生休养兼处理公务。”
陈启明面露难色：“岳村长有所不知，此事关乎前线一种诡异毒气的破解之法，非秦医生亲至不可，且路途遥远，信使往来恐误战机。若村长不放心，我可只带两名医护兵入内接人，绝不多做逗留。”
他的要求合情合理，姿态也放得颇低，但岳凌渊却敏锐地感觉到一丝不对劲。陈启明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如此急切地要接走秦雨柔，真的仅仅是因为军情吗？还是说，他察觉到了村内的变化（比如苏九儿等人的到来），担心节外生枝，或者…想将秦雨柔这个可能的“变数”掌控在自己手中？
岳经纶低声道：“父亲，不可。秦医生若走，我们对于外界‘科学’的了解便少了一个重要渠道。而且，她正在协助清霜研究魔毒解法，此时离开，前功尽弃。”
岳镇寰则道：“但他以军国大事为由，我们若强硬拒绝，恐授人以柄，引发冲突。”
司徒婉冷静分析：“陈启明只带少量人员入内接人，看似诚意，实则也可能是试探。想借机窥探村内虚实。”
岳擎天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岳凌渊身上：“凌渊，你以为如何？”
岳凌渊深吸一口气，感受到肩上沉甸甸的责任。他上前一步，朗声道：“陈团长，秦医生伤势确未痊愈，不宜远行。不过，既然军情紧急，我们亦可变通。可否请陈团长将所需商讨的‘毒气’资料交由我们，村中亦有良医，或可协同秦医生一同研究，若有结果，即刻奉上。如此，既不影响秦医生养伤，亦不耽误军国大事，岂不两全？”
这是他第一次在如此重要的场合，代表村子对外发声。他的提议，既保留了秦雨柔，展现了村子的能力与善意，又将皮球踢回给了陈启明——若陈启明真的只为公事，此法可行；若他另有所图，则必然推诿。
关下的陈启明显然没料到回应来自岳凌渊，而且如此犀利。他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阴霾，面上却笑道：“这位想必是岳三公子吧？果然少年英才。只是…那毒气样本极其危险，且研究涉及高度机密，实在不便外泄。还望三公子体谅。”
他的拒绝，在意料之中。
岳擎天适时接过话头：“既然陈团长有难处，那我等也不便强留。只是秦医生去留，还需征求她本人意愿。若她愿走，我们绝不阻拦；若她愿留，也请陈团长尊重伤者的选择。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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