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被强制关机的寂静,只持续了不到半小时。
办公室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夹杂着小舟试图阻拦又略显无措的声音:“封总,丽抒姐她……她现在可能不太方便……”
丽抒的心猛地一沉。他来了!他竟然直接来了!
不等她做出任何反应,办公室的门被毫不犹豫地推开。封腾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表情,但那股强大的压迫感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他依旧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西装,目光锐利如鹰,直接锁定在坐在办公桌后的丽抒身上。
小舟跟在后面,一脸为难和紧张:“丽抒姐,封总他……”
“没事,小舟,你去忙吧。”丽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朝助理挥了挥手。该来的躲不掉。
小舟如蒙大赦,赶紧带上门离开。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噪音,以及彼此间无声对峙的紧张感。
封腾反手关上门,甚至顺手落了锁。“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像是一种无声的宣告——这场谈话,不容打扰。
他一步步走近,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稳而富有节奏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丽抒的心尖上。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先扫了一眼办公桌,目光在那个未曾动过的、系着金色丝带的“云顶”甜品盒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又落到被她扣在桌上的手机,最后才重新看向她。
丽抒已经站了起来,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仿佛这样就能在身高和气势上与他抗衡。她迎着他的目光,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和他一样冷静,尽管她的心脏正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手机关机?”封腾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但比电话里更具实质性的压迫感,“这就是元老板处理问题的方式?逃避?”
丽抒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平稳:“封总,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需要用电话持续沟通。如果是公事,可以通过邮件或助理预约正式会议。”
“公事?”封腾嗤笑一声,已经走到了办公桌对面,双手撑在桌沿,身体前倾,形成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姿态。他隔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凝视着她,距离近得丽抒能清晰地看到他眼睛里自己的倒影,和他眼中那抹不容错辨的愠怒和……失望?
“元丽抒,你跟我谈公事?”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嘲讽,“用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官方口吻回复我,然后直接关机?这就是你如今学到的商业礼仪?”
他的质问直接而锋利,毫不留情地撕开了丽抒试图维持的面具。丽抒的脸颊微微发热,是恼怒,也是被说中心事的难堪。
“封总,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她硬着头皮反驳,试图夺回主动权,“您送来甜品,我表示感谢也表达了拒绝,这有什么不对吗?至于我的手机关机,是我的个人自由,似乎不需要向您报备。”
“自由?”封腾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你的自由,就是把自己缩在壳里,对所有试图靠近的人亮出尖刺?包括我?”
他猛地直起身,绕过办公桌,朝她逼近。丽抒下意识地后退,脚跟却抵住了身后的书柜,无路可退。
“看着我,元丽抒!”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命令式的口吻,不容置疑。
丽抒被迫抬起头,近距离地对上他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怒气,有不耐,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急切?
“告诉我,”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云顶’的东西,为什么无福消受?过去的味道,又是什么味道?是咖啡泼在手上的灼痛感,还是我当年多管闲事替你解围的……‘屈辱’?”
他竟然如此直白地、血淋淋地揭开了那个伤疤!丽抒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没想到,他不仅记得,而且如此清晰地洞悉了那段往事在她心中留下的阴影。
“你……”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你明明知道!你为什么还要提?送那些东西来,是为了提醒我当年有多狼狈,还是为了彰显你现在有多高高在上,可以随意将曾经的‘耻辱’变成施舍?!”
积压的委屈、愤怒和长久以来的自卑在这一刻爆发了,丽抒的眼圈红了,但她倔强地仰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封腾看着她强忍泪水的模样,眉头紧锁,眼中的怒气似乎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他叹了口气,语气忽然放缓了一些,但依旧带着逼人的力量:
“元丽抒,你的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我封腾在你眼里,就是那么肤浅又恶趣味的人?会特意用一份甜品去嘲笑你多年前的窘迫?”
他伸出手,似乎想碰触她的脸颊,但丽抒猛地偏头躲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随即收回,插进西裤口袋,语气重新变得冷硬:“我送你‘云顶’的东西,只是想告诉你,曾经让你觉得高不可攀、甚至带来伤害的地方,如今你可以轻松地、以主人的姿态去品尝它,评判它。它不再能定义你,伤害你!”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