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南的盛夏,战火如同天气一般灼热。
刘文辉的二十四军似乎不甘心资阳的失利,经过短暂休整,突然以一个加强团的兵力,猛扑乐山北面的门户——青神县!
青神县地理位置重要,一旦失守,乐山北面屏障尽失。
然而,战报传到乐山师部时,却是一个晴天霹雳:
防守青神县的那个营,在敌军第一轮猛烈的炮火急袭中,营部就被一枚迫击炮弹直接命中!
营长、副营长以及两个连长当场殉职!
只剩下三连连长李猛,一个当地袍哥出身的悍勇汉子,带着残兵依托县城简陋的工事,在苦苦支撑,随时可能城破!
师部议事厅里一片死寂。陈洪范脸色铁青,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
“废物!一帮废物!一个照面就让人端了指挥部!”
下面一众军官噤若寒蝉。
主力部队此刻大多分散在各地,要么征税,要么剿匪,要么驻防要地,短时间内根本抽调不出成建制的部队去救援!
“师座!”
已是师部中校参谋的李振武快步上前,语气急促但清晰。
“眼下最快的办法,就是调动距离青神县最近的部队!张阳的连队此刻正在青神与乐山交界处休整,距离青神县只有半日路程!张阳作战勇猛,而且还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可命令其火速驰援青神县城,并暂代守备营营长之职,统一指挥残部,固守待援!之后,我部可立即从乐山各地紧急抽调出一个团的兵力,再急行军赶往青神支援!”
“张阳?”
陈洪范眉头紧锁。
“一个连长,代理营长?能行吗?青神那边可是一个加强团!”
李振武坚定地说: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张阳虽年轻,但历次战斗表现有目共睹,胆大心细,善于应变!而且该连队刚经过补充休整,士气尚可!这是目前最快、最有可能稳住局面的选择!请师座明鉴!”
陈洪范环视一周,其他军官要么低头不语,要么面露怀疑,但也拿不出更好的主意。他咬了咬牙,猛地一拍桌子:
“好!就按李参谋的意见办!传令兵!立刻飞马传令:命第X团第X营第X连连长张阳,即刻率部驰援青神县!抵达后,暂代青神县守备营营长,统一指挥所有守城部队,务必坚守至援军到达!违令者,军法从事!”
命令传到张阳连队时,他正在组织士兵进行拼刺训练。
听到传令兵气喘吁吁地宣读命令,所有人都愣住了。
代理营长?坚守青神?面对敌人一个加强团?
李拴柱(代理一排长)张大了嘴巴:
“连长……这……这能行吗?”
陈小豆(二排长)则面露忧色:
“敌众我寡,青神工事又不坚,这任务太凶险了!”
就连一向阴沉的钱禄(三排长)也皱紧了眉头。
张阳的心也是猛地一沉,压力如山般袭来。
但他知道,军情如火,刻不容缓。他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执行命令!全连集合!轻装急行军!目标青神县!快!”
部队立刻动了起来。
士兵们虽然紧张,但看到连长镇定自若,也稍微安下心来。
半日的强行军,队伍几乎没有休息,在日落前终于赶到了硝烟弥漫的青神县城。
此时的青神县已是岌岌可危。
城墙被轰开了几个缺口,守军伤亡惨重,士气低落。
三连连长李猛,一个浑身是血、胡子拉碴的粗壮汉子,看到援军竟然只来了一个连,而且带头的还是个如此年轻的连长,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熄灭了大半。
“就……就你们这点人?”
李猛的声音沙哑而失望。
“老子还以为是主力来了!”
张阳没时间跟他废话,直接亮出命令:
“李连长,师部命令,由我暂代守备营营长,统一指挥!现在情况如何?敌军主攻方向在哪里?”
李猛愣了一下,虽然不服气,但军令如山,只好悻悻地报告:
“狗日的炮火太猛!东门和北门压力最大!弟兄们快打光了!弹药也不多了!”
张阳立刻登上城墙观察。
只见城外敌军正在重新集结,显然准备发动新一轮进攻。
他快速思考着,结合这两年血与火的经验和李振武平时灌输的战术要点。
“不能被动挨打!”
张阳果断下令:
“李连长,你熟悉地形,带你的人,立刻加固东门和北门的缺口!用沙包、门板、一切能找到的东西堵上!设置交叉火力点!”
“拴柱!带你的人,上城墙,用机枪火力压制敌军步兵!”
“小豆!带你排里枪法好的,专门打他们的军官和机枪手!”
“钱排长!带你的人作为预备队,随时准备堵漏和反冲锋!”
他顿了顿,又对李猛说:
“李连长,挑几个胆大机灵的弟兄,晚上跟我出去摸一趟!”
“摸出去?干嘛?”
李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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