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邪将“流星步”催动到极致,身形在广袤而荒凉的平原上化作一道难以捕捉的淡影。星光在其足下隐现,每一步踏出都精准地借力于地势起伏与气流动向,速度远超寻常炼气修士的遁光,且灵力波动被压制到最低。
他手中紧握着苏凌雪留下的简易地图,目标是穿越这片被称为“万骨荒原”的边界,进入相对繁华的北域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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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数日的奔行,他并未一味追求速度。每当灵力消耗过半,或遇到地形复杂、能量紊乱的区域,他便会停下来。一方面调息恢复,另一方面则利用其强大的感知力和计算能力,分析前方路径。
“东北方向三百里,有微弱生命气息聚集,疑似小型绿洲或村落,可做补给点,但需警惕。”
“正北方向能量乱流较强,‘流星步’耗能增加15%,但路径更直。需权衡时间与灵力消耗。”
他如同一个精密的人形探测仪,不断收集环境数据,优化着行进路线。渴了便寻找地下水源,利用基础的水质净化知识(沉淀、过滤)获取饮水;饿了则捕捉一些荒原上特有的、肉质蕴含微弱灵力的沙蜥,用自制的简易太阳能聚焦装置(利用光滑骨片反射阳光)烤熟。
这一日黄昏,他终于远远望见了地图上标记的第一个显着地标——一片依托于枯死“巨骸榕”形成的、名为“骸榕集”的小型聚集地。巨大的、早已石化的榕树气根如同天然的围墙,其间搭建着不少简陋的屋舍,有稀稀拉拉的人影和炊烟。
林小邪没有贸然进入。他在集外一处沙丘后潜伏下来,运转谐振感知,仔细探查。
集内人员混杂,多以炼气期低阶修士为主,夹杂着一些体魄强健的凡人。灵力波动大多微弱而浑浊,显然都是在此艰难求生的底层修士和冒险者。集市中心有几处相对规整的石屋,散发着淡淡的阵法波动,应该是管理此处或提供交易服务的场所。
“未发现筑基以上灵力波动。暗影教或青云宗直接在此设伏的可能性较低。但需警惕本地势力的恶意。”他迅速做出判断。
收敛气息,将修为压制在炼气六层左右(一个不起眼的水平),林小邪如同一个普通的赶路散修,低着头走进了骸榕集。
集市内弥漫着一股汗味、尘土和某种腐殖质混合的怪异气味。道路两旁摆着些地摊,售卖着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泛着幽光的骨头、干瘪的毒囊、残缺的矿镐、甚至还有一些据称是上古战场捡来的、锈迹斑斑的残破兵器碎片。
林小邪目光扫过,心中暗自摇头。大部分都是些无用之物或低级材料,偶尔有几株蕴含微弱灵气的草药,也入不了他的眼。他现在急需的是更高级的修炼资源,或者关于北域和天机学院的最新消息。
他走向集市中心那几间看起来最“正规”的石屋。其中一间挂着“百事通”的牌子,门帘破旧。
刚掀开门帘,一股更浓的霉味扑面而来。屋内光线昏暗,只有一个留着山羊胡、眼神精明的干瘦老者趴在柜台上打盹。
“掌柜的,打听点事。”林小邪敲了敲柜台。
老者抬起头,眯着眼打量了他一下,看到林小邪风尘仆仆却眼神清亮,不似寻常落魄散修,脸上堆起职业化的笑容:“道友请讲,在这骸榕集,就没有我胡老四不知道的事。价格嘛,好说。”
“北域边境近来可还太平?前往‘天机学院’,最近的路况如何?”林小邪直接问道,同时将一枚下品灵石放在柜台上。
胡老四眼睛一亮,迅速收起灵石,压低声音道:“道友要去天机学院?那可是好去处!北域边境近来还算安稳,各大宗门管辖严厉。不过嘛……”他话锋一转,“这万骨荒原通往北域的几条要道,最近可不太平。”
“哦?怎么说?”
“听说是在找什么人。”胡老四神秘兮兮地左右看看,“有黑袍修士在各处关卡暗中排查,修为都不弱。还有一伙流窜的‘沙暴匪’,专劫落单的修士,凶残得很。道友若是独自一人,可得万分小心。”
黑袍修士?暗影教!他们果然没有放弃搜捕!林小邪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多谢掌柜告知。可知那沙暴匪通常在哪片区域活动?”
“就在北去三百里的‘黑风峡’一带,那里是通往北域的必经之路之一,地形复杂,易守难攻……诶,道友,你还要打听什么?”胡老四见林小邪问得仔细,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不必了。”林小邪摇摇头,转身离开了“百事通”。他感知到,在他询问沙暴匪时,这胡老四的心跳和气息有极其细微的加速,眼神也闪烁了一下。
“有问题。”林小邪心中冷笑,“这‘百事通’,恐怕不只是卖消息那么简单。”
他没有在集市过多停留,采购了一些干净的饮水和耐储存的干粮后,便迅速离开了骸榕集,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过客。
然而,在他离开后不久,一道瘦小的身影从“百事通”的后门溜出,悄无声息地朝着集市某个角落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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