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在家搬砖搬到出嫁前天才停下来,跟着妈妈,和张贵去镇上买了身红衣裳,就算做嫁衣了,钱是他给的。
妈妈还在她耳边炫耀似地说,“结婚前让他买衣服才会出钱,我这个安排的好。”
而在结婚的当天晚上,蜷缩着身子躺在木箱子上的她和姐姐阳阳在小声地面对面谈心。
那时候除了她俩,家里的其他人都睡了,不知为什么,她最先张了口问道,“姐姐,你睡了吗?”
阳阳听到声音就睁开了眼,悄声回,“没有呢。”
她笑了下,“你在要嫁人那晚上是不是也睡不着过?”
“嗯。”
“那你那时怎么不找我说话呢?”
“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垂了下眼眸叹了气,“我……我也睡不着。”
阳阳淡淡问道,“为什么?”
“要嫁的人条件不好,不知道嫁过去会过什么日子。”
阳阳闷闷地,“那也总比在家好。”
“谁知道呢。”
阳阳伤感道,“条件好的瞧不上我们,条件差的,唉……”
“唉,我们家里条件差,自己也差,当然没得挑。”
“嗯。”阳阳闭上眼,“不叹气了,睡觉吧,不然以后有的叹气的,明天还要早起呢。”
她本想跟姐姐聊聊婚后的事,见此也不想勉强了。
她记得小时候和姐姐倒是挺亲密的,好像从爸爸教她认点字后,她们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彼此都不大待见彼此了。
何况从姐姐离婚回来后,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且愁容满面的,除了刚刚的那些对话外,她们就没说到过十句话。
她有些担忧自己会步姐姐的后尘,毕竟她们从小的遭遇都是很像的。
她思绪万千地想到了后半夜才入了睡。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姐姐叫醒的,洗了脸换上那套新红衣裳,扎了个一条辫子,吃了早饭,然后就坐在房里的床边上,而爸妈姐妹弟都在外面,姐姐妹妹干活的干活,俩弟弟玩,爸妈跟来的客人聊天,没人搭理她,除了有那么几个好奇新娘子的小孩子偶尔往里面探头。
她等待的过程中,很是觉得困,时不时地眨眼垂头,然后看见爸爸进来的时候,还以为是在做梦。
大安也没说什么,只是从身上掏出了十块钱让她拿着,还说别让妈妈知道了。
她拿到钱那刻,才知道原来不是做梦啊,对爸爸油然升起了敬爱,原来家里还有爸爸是有些重视自己的。
她开心地笑着说,“谢谢爸。”
大安了讷讷地嗯了一声就出房了。
接着又是她一个人的坐那等,等到听到了吹唢呐的声音,她才被妈妈扶着出去,上了一辆拖拉机车,摇摇晃晃地晃到了她的新家。
她被张贵牵着下了拖拉机,看着地坝里就那么四桌客人,就看着丧气,简单地跟人敬了酒之后就开始吃午饭了。
等到午饭结束,客人在那聊了些天,就纷纷散去了,连闹洞房的人都没有。
不过没有这个她觉得也挺好的,以前看过姐姐结婚时被闹洞房,看着挺惨的,她其实并不喜欢这个。
可她更不喜欢的是,丈夫的俩儿子一直缠着她妈妈,妈妈地叫,张贵大嫂笑着说,“这是在改口亲了,你应该给改口钱。”
她心想自己从小就没有过钱,唯一的一次就是在今天爸爸给了十块钱,这么难得的才有的钱,还没揣热和,怎么就能给出去呢。
但毕竟是在结婚当天嘛,不好驳斥,只好尬笑着不应声不回话。
而那两个继子变本加厉地叫的更凶了,妈妈妈妈地叫声像念紧箍咒一样叫的她头痛,想走开还被他们牢牢抓住手指头,走都走不了。
“真讨厌的俩小孩。”她心中这样想道。
她其实一点也不想听他们叫自己妈,觉得一开始见面那会儿叫不出口时,自己还自在些,隔了几个月就叫的这么顺口了,反而让她反感烦躁。
张贵大嫂见此就再说道,“不不,你就把改口钱给了吧,省的他们一直叫。”
“不给,我才不给。”她心想道,“我从小叫了亲妈多少声妈,也没拿到一分钱,凭什么他们叫我这个不是亲妈的妈,我就得给钱啊。”
这些话,她想说但就是说不出口,还是依旧尬笑着。
张贵大嫂就撇撇嘴离开了。
而那俩继子还在持续着念紧箍咒,她听着实在受不了,说了句,“别再叫了。”
结果这一说,俩继子反而哭了起来,放开了她的手,去找了张贵,大的说,“爸爸,我们叫了妈妈,但她不理,还凶我们。”
他听了来气,进房问着她,“你为什么凶他们啊?”
她解释道,“没有凶,就是让他们别一直叫了。”
“你不应他们,他们当然会一直叫啊。”
“我应了啊,一开始就应了。”
“你给改口钱了?”
她好像明白一切了,没好气地,“没给。”
他脸色变凶,“没给就不算应,他们两个孩子管你叫妈,你应该给的。”
“我……我没钱。”
“你没钱?”他凶叫起来,“我给你妈一百多快你一分都没有?”
“没有,一分都没有。”她理直气壮地,因为她妈也确实没有给过她一分钱。
他生气地,“你爸妈真是卖女儿啊,要靠着卖三个女儿发家呢。”
她没反驳,没回话。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是卖女儿啰。”他咬着牙,额头横出了青筋,“行,那你就是我买来的人了,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以后也不许回去。”
她看着他这副模样,心生忧戚,感觉自己的婚姻怕是会比姐姐还要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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