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站在刀启殿中央,四周空旷而死寂,唯有那柄插在石台上的灰白古刀微微颤动,仿佛在回应他体内奔涌的刀意。锁链嗡鸣不止,深入地底的尽头传来一阵阵低沉的震颤,如同某种沉睡巨兽在梦中翻动身躯。那道自地底传来的沙哑声音已然消散,可余音仍缭绕在耳畔,带着千年的怨念与警告。
“外来者……你不该来。”
可叶尘的脚步没有后退半分。他的影子在身后剧烈扭动,灰白锈迹如活物般蔓延,在地面、墙壁、穹顶之上缓缓爬行,最终汇聚成一道高达三丈的虚影——黑甲覆体,肩披残焰,双目空洞却透出森然杀意。那是上古杀伐之主的投影,是曾劈裂天穹的刀魂化身!
影化巨人缓缓抬起右臂,掌心凝聚出一柄虚幻长刀,刀锋指向石台上的古刀,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
轰!
整座刀启殿猛然一震!九具盘坐于石台周围的骸骨同时颤动,头颅缓缓抬起,空洞的眼眶中,幽蓝火焰“噗”地燃起,如同九盏来自冥界的引路灯火。那火焰并不炽热,反而阴寒刺骨,所照之处,空气凝结出细密霜纹。
“咔……咔咔……”
骨骼摩擦之声接连响起,九具骸骨竟纷纷站起!它们手中的残兵——断剑、裂斧、残戟、锈刀——皆在幽火中复苏,泛起森然寒光。每一具骸骨的动作都僵硬而精准,仿佛被某种古老意志操控,缓缓移动脚步,围成一个完美的圆环,将叶尘与石台彻底封锁在内。
九具守刀骸骨,九种残缺却凌厉至极的兵刃,九道截然不同的杀意交织成网,如天罗地网般压向叶尘心神。
他站在原地,未曾动弹,唯有眸光如刀,一寸寸扫过这九具骸骨。
“你们……也曾是走这条路的人?”他低声开口,声音在空旷大殿中回荡,“为了守护此刀,甘愿化为枯骨,永世不散?”
无人回答。唯有幽蓝火焰在眼眶中跳动,映照出他孤绝的身影。
突然,第一具骸骨动了!
它手持一柄断裂的战斧,右臂猛地抡起,斧刃划破空气,带起一道漆黑裂痕,仿佛连空间都被这一击撕开!斧风未至,叶尘便已感到皮肤刺痛,气血翻涌——这一击,竟蕴含一丝法则之力!
“来得好!”叶尘低喝,不退反进,右脚猛然踏地,身形如离弦之箭迎上斧光!
玄冥戒黑光暴涨,锈迹纹路自指尖蔓延至整条手臂,化作一道灰白刀芒横于胸前。他没有动用影化巨人,而是以自身之躯,硬接这来自上古守刀者的试炼一击!
铛——!
金铁交鸣之声炸响,如同雷霆劈落!叶尘双臂剧震,虎口崩裂,鲜血飞溅,整个人被一斧轰退十余步,鞋底在石地上划出两道深痕。而那具骸骨也被反震之力逼退半步,断裂的斧刃上多了一道新裂痕。
“果然……不是普通的傀儡。”叶尘抹去嘴角血迹,眼神愈发锐利,“你们保留了生前的战斗本能,甚至……残留着一丝刀意真解!”
他识海中,“刀我”盘膝而坐,断刀横于膝上,冷声道:“九具骸骨,代表九重试炼。每一具,都是昔日败于刀启之路的强者所化。他们不死不灭,只为斩杀一切妄图触碰古刀之人。你若想继续前行,就必须击败他们——或者,超越他们。”
“超越?”叶尘冷笑,“我叶尘的刀,从不模仿,只求破之!”
话音未落,第二具骸骨已然出手!
这具骸骨手持一柄弯刀,身形诡异如鬼魅,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瞬,三道残影自不同方向浮现,刀光交错,竟形成一道旋转刀阵,将叶尘困于中央!
刀风如绞,每一缕都足以削铁如泥。叶尘瞳孔紧缩,脚下踏出玄妙步伐,正是昨夜领悟的“踏影步”——以影为基,借力腾挪。他身形如烟,在刀光缝隙中穿梭,险之又险地避开数次致命斩击。
可第三具骸骨,也动了。
它没有武器,双掌如刀,掌风所过之处,空气竟被割裂出灰白裂痕。一掌拍出,叶尘背后影化巨人猛然抬臂格挡,却被一掌震退三步,虚影剧烈波动!
“肉身成刀?”叶尘心头一凛,“这是将刀意融入血肉的极致之法!”
第四具骸骨紧随其后,手中残戟猛然刺出,戟尖未至,一道灰白刀气已破空而来,直取叶尘眉心!他侧头避过,刀气擦颊而过,脸颊顿时浮现一道血痕。
第五、第六具骸骨同时跃起,一左一右,双刀合璧,斩出一道十字刀光,封锁上下退路!
第七具骸骨静立不动,却从口中吐出一道幽蓝刀音,声波如刃,直刺识海!叶尘脑中剧痛,识海震荡,“刀我”闷哼一声,断刀震颤不已。
第八具骸骨双手结印,地面骤然升起九根黑曜石柱,柱身刻满刀纹,形成一座刀狱大阵,将叶尘困于其中!
第九具骸骨则缓缓抬起手中锈剑,剑尖指向天穹,竟引动殿顶一道灰白刀意垂落,如天罚降临!
九具骸骨,九种杀招,九重绝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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