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范围的恐怖寒流,如同死神无声的呼吸,一夜之间将世界拖入了冰封炼狱。零下三十摄氏度的极致低温,持续了一天一夜,依旧没有任何缓和的迹象,只有呼啸的狂风卷着冰屑和干雪,将这片死寂的白色世界打磨得更加冷酷无情。
磐石堡垒前进基地,凭借其相对完善的设施和军方的快速反应,勉强在这场灾难中站稳了脚跟。厚重的合金墙壁和隔热层阻隔了部分寒气,紧急启动的地热供暖系统和发电机全力运转,维持着核心区域维持在零下十度左右的气温。士兵和幸存者们蜷缩在室内,依靠配给的保暖物资和少量热食艰难维持。即便如此,非战斗减员已经开始出现,主要是些旧伤未愈或体质较弱的普通人,在睡梦中悄无声息地失去了体温。
然而,基地之外,那些缺乏大型供暖设备和充足物资储备的中小型幸存者聚集地,则彻底沦为了人间地狱。
破晓小队宿舍内,火鸦持续散发的热量让这里成了基地里少有的“温暖”角落。林浩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几乎凝固的世界,眉头紧锁。基地的通讯部门正尝试与外界取得联系,但强烈的寒流和冰雾严重干扰了信号,断断续续的信息碎片拼凑出的,是一幅令人绝望的图景。
“监听站……信号中断前最后消息……‘巨木’聚集地……全……全灭了……冻僵的尸体堆在一起……像柴火……”通讯员冰冷而压抑的声音偶尔从走廊传来的无线电杂音中泄漏出来。
“……‘野草’营地求救……他们挖了地洞……但洞口被冰封了……里面的人……空气快没了……”
“……收到‘鼹鼠’坑道避难所微弱信号……食物耗尽……尝试挖隧道寻找冻土下的根茎……三人出去……没回来……”
徐铮一拳砸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脸上充满了无力感:“他妈的!这鬼天气!”他想起了前几天他们救下的“铁砧”聚集地那些人,如果当时他们没有跟着回基地……下场可想而知。
苏婉柠脸色苍白,她作为一名医生,更能想象那些在绝望中缓慢失去体温和生命的人是何种痛苦。“缺乏食物、药品、燃料……即使躲过了最初的冰冻,后续的生存……”她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
林浩沉默着,他的【红雾视界】即便受到极端环境的干扰,也能隐约感知到基地外围远方的能量反应正在急剧减少、熄灭。那不是移动,而是彻底的消亡。每一个微弱光点的熄灭,都可能代表着一个甚至几个生命的终结。
一些相对幸运的聚集地,或者提前有所准备的幸存者,躲进了深山洞穴,依靠洞相对稳定的地温(可能也只是零下十几度)和提前储存的少量物资苟延残喘。他们点燃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挤在一起依靠体温取暖,祈祷着寒潮尽快过去。
有的一些聚集地在降温初期就提前做了准备,挖掘了地下避难所。深入地下的土壤层提供了更好的保温效果,或许能将温度维持在零下几度甚至接近零度。但这同样是一场豪赌。密封的避难所空气流通是个大问题,一旦通风口被冰雪堵死,窒息的风险随时降临。而最大的威胁,依旧是食物。
末世之中,食物本就紧缺。这场突如其来的全球冰冻,彻底断绝了短期内任何外出采集或狩猎的可能。各个聚集地那点本就不多的储备粮,在冰冷的绝望中被快速消耗。配给量一减再减,直至完全断绝。
饥饿,比寒冷更加残忍地折磨着幸存者们。胃袋像被冰冷的锉刀反复刮擦,吞噬着最后的热量和理智。
于是,悲剧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当最后的食物耗尽,当取暖的燃料烧尽,当希望被彻底冻僵,求生的本能会压过一切恐惧和理智。总有人,会选择铤而走险。
厚厚的积雪几乎淹没了低矮的房屋,冰棱如同獠牙般倒挂在一切突起物上。狂风卷起雪沫,能见度不足十米。
一支由五名面黄肌瘦、裹着所有能找到的破布和兽皮的幸存者组成的小队,艰难地从一处半塌陷的地下室入口爬了出来。他们手里拿着简陋的武器——磨尖的钢筋、卷刃的砍刀,甚至还有一把自制的弩。他们的眼神浑浊,交织着绝望、饥饿和一丝疯狂的希冀。
“快……快看!脚印!新鲜的!”一个人压低声音,颤抖着指向不远处雪地上几串模糊的、碗口大的爪印。 “是……是雪爪鬣狗!它们肯定也没吃的了,出来觅食!跟上!杀了它,我们就能多活几天!”领头的是一个脸上带着冻疮的汉子,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饿狼般的光芒。
他们顺着脚印,踉踉跄跄地追踪,饥饿和寒冷让他们的动作变得僵硬而笨拙。他们完全没注意到,或者说已经无力去注意,周围雪堆中,几双同样闪烁着饥饿与凶残绿光的眼睛,早已盯上了他们。
鬣狗,从来都不是独行者。
突然! 噗!噗!噗! 两侧的雪堆猛地炸开!五六条瘦骨嶙峋、但獠牙却异常锋利的雪爪鬣狗如同白色的幽灵,猛地扑了出来!它们的毛皮上结着冰碴,嘴角流淌着饥饿的涎水,动作因为低温而有些迟缓,但扑击却更加凶狠和直接!它们同样饿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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