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老植物园深处,夜色如墨,将疯长的植被和废弃的建筑残骸染成模糊的黑影。空气潮湿闷热,混杂着腐殖土和夜间开花植物的浓郁香气,虫鸣声此起彼伏,更衬出环境的死寂。
秦岳打出手势,五人如同鬼魅,沿着一条几乎被藤蔓完全吞噬的碎石小径,向洼地深处的蕨类温室迂回靠近。苏然强忍着经脉中针扎般的刺痛,每一步都踩得异常沉重,汗水浸湿了额发,但他眼神锐利,神识如同绷紧的弦,警惕地扫描着四周。叶暖紧随其后,背着黎俏,动作却出奇地轻盈稳健,医者的本能让她时刻关注着苏然和黎俏的状态。花虞紧挨着叶暖,小手死死攥着自己的衣角,大眼睛在黑暗中不安地转动,仿佛能从阴影里看出什么可怕的东西。
“停。”秦岳突然蹲下,压低声音。前方不远,一座巨大的、由锈蚀钢架和破碎玻璃构成的建筑轮廓隐约可见,正是废弃的蕨类温室。温室周围静得可怕,连虫鸣声都消失了。
“有情况。”秦岳指了指地面,几处被踩倒的蕨类植物痕迹还很新鲜,方向直指温室侧面一个塌陷的入口。“至少有两批人进去过,时间很近。”
苏然凝神感知,果然察觉到温室方向传来极其微弱的、被刻意压制的能量波动,不止一股。一股阴冷熟悉,带着蚀灵的腥气;另一股则更加隐晦,带着一种…精密器械般的冰冷感。
“星灵会的人,还有…第三方?”苏然眉头紧锁。情况比预想的更复杂。
“不能从正面进了。”秦岳果断道,“跟我来,走排水系统。”
他们绕到温室后方,找到一处被厚重苔藓和铁锈覆盖的格栅排水口。秦岳用匕首撬开锈死的合页,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倾斜的黑暗通道,一股浓重的霉味和土腥气扑面而来。
“我先进,苏然断后,保持安静。”秦岳率先钻入,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叶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背带,小心地背着黎俏跟上。花虞咬了咬牙,也猫腰钻了进去。苏然最后进入,并将格栅轻轻复原。
通道内狭窄潮湿,脚下是滑腻的淤泥和碎石。只能弯腰前行,黑暗中全靠秦岳在前方用微光手电指引。水滴从头顶管道缝隙滴落的声音在封闭空间内格外清晰。花虞紧张得呼吸急促,叶暖不时低声安抚她。
前行了约十几米,通道开始向上,尽头隐约透出微光。秦岳示意停下,悄无声息地靠近出口——一个位于温室内部地基下方的检修口。他透过缝隙向外观察。
透过缝隙,可以看到温室内部景象诡异而破败:巨大的空间内,钢架扭曲,玻璃穹顶大部分坍塌,月光和星光从破洞洒下,照亮了下方的景象。茂密的蕨类植物在无人照料下疯狂生长,形成了幽暗的“森林”。而在“森林”中央,有一片相对空旷的区域,地面不是泥土,而是某种光滑的黑色岩石,岩石表面有着天然形成的、类似电路板般的奇异纹路——那里就是地脉节点!
但此刻,节点附近并不平静。
两拨人马正在对峙。一拨是三名身穿灰色劲装、面带恶鬼面具的星灵会成员,为首的正是之前交手过的灰袍尊者的一名手下,气息阴冷。另一拨则只有两人,穿着深蓝色、带有不明机构徽标的作战服,装备精良,动作干练,其中一人手持一个不断闪烁着数据流的平板电脑,似乎在扫描节点。他们的能量波动极其内敛,带着一种非个人的、科技造物般的冰冷感。
“是‘观测者’……”秦岳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凝重,“官方的特殊事件处理部门,专门应对‘异常能量现象’。他们怎么也来了?”
“是为了‘深渊回响’?”叶暖低声问。
“很可能。官方不可能对灵能塔的异动毫无察觉。他们来,要么是监测,要么是想接管或清除节点。”秦岳分析道,“这对我们不是好事。‘观测者’行事冷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果他们认为节点是威胁,可能会直接摧毁它。”
就在这时,星灵会那名头目似乎不耐烦了,冷笑道:“官方走狗,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节点属于星灵会!”
那名手持平板的“观测者”抬起头,面容隐藏在战术面罩下,声音毫无感情:“能量节点编号737,已确认为‘异常地脉扰动源’,现由第七局接管。请立即撤离,否则将采取强制措施。”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温室下方,苏然心中焦急。无论是星灵会控制节点,还是“观测者”摧毁节点,他们的计划都将彻底失败。必须趁他们冲突时行动!
他看向叶暖背上的黎俏,发现她眉心的星痕,在如此靠近地脉节点的情况下,正散发出极其微弱却持续的金色光晕,仿佛在与节点共鸣。他心中一动,对秦岳低语:“秦队,制造混乱,引开他们注意力。叶医生,花虞,你们掩护我。我必须靠近节点,尝试引导俏俏的力量进行标记!”
秦岳点头:“小心。‘观测者’的装备很麻烦。”他悄无声息地移动到检修口另一侧,取出一枚特制的、只会产生强光和巨响但杀伤力极低的震撼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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