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嘴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
楚梓芸站在朗漠清身旁,仔细打量那具尸体。
大夫要验毒,确实是有不少人是亲口尝尝,可极少有大夫是验毒验死的,毕竟明知道那药丸不对劲,谁也不会贸然将整颗药丸吞下去,更何况,吞下去后有三天的时间,足够他去寻来解药,可为何他却不曾去寻,这未免也太奇怪了,除非这人脑子有问题,除却这个可能,那便只剩下唯一的一种可能,这个大夫是被人给杀死的。
楚梓芸扫过那具尸体裸露在外面的肌肤,见上面没有半点淤青,上前一步道:“这位大人,可否请您检查一下,这人的身上可有地方有明显是人为制造出来的淤青?”
那太医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小姑娘的意思,但他做不了主,下意识看向文帝,文帝点了点头。
太医这才蹲下身开始细细查看这具尸体隐藏在衣服下的肌肤,检查好后,他道:“没有。”
楚梓芸眼里闪过一道深思,若真是被人所害,为防止一个大男人挣扎,定然会在强行制住他后再给他灌下毒药,可现在太医检查了却说身上没有淤青,这说不通啊?
楚梓芸的目光上移,划过尸体青紫的脸部,最后落至尸体的头部,她脑中一道灵光闪过,“检查一下他的头部。”
太医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而秦氏的眼神却闪了闪,脸色也变了几变。
太医的手慢慢在尸体的脑补摸索,当他摸到后脑勺一处明显的凸起后,脸色猛地变了,他与另一名太医将身体翻了个身,拨开他的头发,便发现隐藏在头发下的那一块很明显的肿块。
楚梓芸脸上忍不住露出浅浅的笑意,文帝忍不住多看了这小丫头一眼,难怪,难怪王益会愿意收这小丫头片子为徒弟。
王益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笑容来,从头至尾都不曾担心过自己。
楚悍远皱起眉来,看了秦氏一眼,眼底带上了怀疑。
秦氏赶紧低下头来,有些心虚,心下直打鼓。
文帝抬手摸了摸下巴,道:“这脑后肿了一块能说明什么?”
楚梓芸道:“回皇上,这说明这大夫不一定就是试药试死的,也有可能是有人把他敲晕过去,强制性给他服下了毒药。”顿了下,她又道:“作为大夫,就算真要试药,也会取一点放进嘴里尝尝,若真像这具尸体一样试药,那死去的大夫可当真是数不过来了。”
文帝自然明白楚梓芸话里的意思,他道:“你们在仔细将这具尸体检查检查。”
太医领命,这次他们查的更加细致,着重看了舌苔的部位以及咽喉部的情况。
检查好后,那太医道:“皇上,臣发现一个疑点,如这位姑娘所说,这大夫体内的毒药分量的确很重。”
文帝眼神冷了下来,他偏头看向楚悍远,“楚爱卿,你有何解释?”
楚悍远急的脑门上全是汗,他赶紧跪了下来,道:“皇上,臣……臣总不可能拿臣姑娘的性命来冤枉王御医,这……这臣实在是无法解释。”
事情到了这一步,被告的人反而减轻了身上的罪责,而告人的人似乎染上了杀人的嫌疑。
楚悍远脸上忍不住现出苦意,心下也意识到这事有些不对劲儿,此刻当真是既慌乱又后悔,早知当初就不该听信秦氏之言,若是今日真被查出是他们故意冤枉了王益,那等待他们的便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他心下埋怨的秦氏的同时又忍不住怪上了楚梓芸,当初看到楚梓芸‘死了’的时候,他心下还颇为愧疚和难受,可此刻他当真是恨不得他这个女儿是真的死了,若是她不出现,王益早就下了牢狱,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为了自己,这一刻,他在心里,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别人的身上。
文帝忍不住抬手按了按额角,这事当真是乱得很,楚悍远爱女心切,所以才会将王大人告进宫里来,且那药瓶里的药确确实实是毒药,就算这个大夫死的蹊跷,他因为心急忽略了这事似乎也是情有可原。
此事疑点颇多,这事说到底也怪不到王益身上,就算真的是下了毒,那是他那两个徒弟所为,王益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哪里会不知晓他性子耿直,是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人,所以,此事到了这一步是真的无解。
文帝在心下叹了口气,“你们今日都先回去吧,这事,朕会派人仔细查清楚。”
秦氏咬了咬牙,心下不甘心的同时又有些庆幸,就在这时,朗漠清忽然开了口,“皇上,臣早已派下属去寻王御医的徒弟,臣方才看宫门口的方向有浓重的烟雾升到空中,这是他们给臣发的信号,想来王御医的徒弟是找到了。”
楚悍远和秦氏脸色俱是一白,文帝偏头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二人一慌,赶紧低下头来。
文帝吩咐王公公道:“你派人去宫门口一趟,将他们放进来。”
王公公领命,文帝转身往昭阳殿走,众人赶紧跟了上去。
秦氏却趁着这时候走到楚梓芸跟前,她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恨意,她尽可能压低声音道:“你怎么会没死?那那天那具尸体又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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