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颜猛地从绒毯上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风,连退数步时裙摆扫过暖炉边的矮凳,发出轻响。她双眸亮得惊人,像是有簇火焰在眼底灼灼燃烧,直直望向君凌烨,声音清脆却掷地有声:“从前身中奇毒,连握剑都要费三分力,只能处处束手束脚。如今毒解身轻,王爷敢与我到院中走几招,一较高下吗?”
君凌烨望着她眼底跃动的锋芒,嘴角的笑意愈发温柔,缓缓起身时动作优雅如松,指尖轻轻掸去衣袍上沾染的绒毯细屑。他深邃的眼眸里盛着化不开的宠溺,连声音都裹着暖炉的温度,轻缓却坚定:“颜儿既有此兴致,我自当奉陪到底。”
君凌烨“闹脾气”的话音还悬在暖炉的热气里,苏妙颜已如离弦之箭般疾冲而来——裙摆带起的风扫过炉边炭火,竟让橘红火星颤了颤,速度与力道,比他往日见她练剑时快了数倍。
他心头微惊,眼底却掠过一丝亮色,不退反进般轻轻侧身,双手依旧负在身后,足尖点地间便轻巧避开她直取肩头的攻势。衣袍下摆擦过她腕间时,他还不忘低声笑叹:“颜儿这身手,倒比解了冻的溪流还利落,是攒了多少力气要考较我?”
苏妙颜见他始终负手闪避,连衣角都没让自己碰着,柳眉瞬间蹙起,眼底的锋芒里掺了点娇嗔的怒意。她收势后退半步,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声音清亮中带着点不服气:“你竟这般轻视我?只躲不攻算什么较量?快还手!”
君凌烨望着她剑指心口却留着分寸的模样,喉间溢出低低的轻笑,那笑声里裹着几分无奈,更多的却是化不开的宠溺。他微微抬眸,目光落在她紧抿的唇瓣上,语气放得更柔:“颜儿,我怎敢轻视?只是你毒解之后,招式里的杀伐之气比从前凌厉了数倍,方才那一招快得让我都有些猝不及防,还需再细看一二,才好陪你尽兴。”
苏妙颜怎会不知他是怕伤了自己,心头暖意翻涌,手上招式却愈发迅猛——剑风扫过屋中暖炉,竟带起几片火星,每一招都倾注了全力,却在靠近他时悄悄收了半分锋芒。
两人身形如电,玄色衣袍与素白身影在屋内交错缠斗,桌椅被剑气带得微微晃动;转瞬又移步院中,狂风卷着雪沫扑面而来,迷蒙了视线,却挡不住彼此间的默契。君凌烨抬手折下院角的松枝作剑,松针落雪间总能精准避开她的剑尖,偶尔还会趁隙替她拂去肩头的雪粒,一场较量在风雪里,竟透出几分旁人看不懂的温情。
夜一、夜二等人循着动静赶来,刚到院门口便被眼前景象惊得驻足,个个瞠目结舌——漫天风雪中,自家主子持剑与战王缠斗,身形起落间竟丝毫不落下风,往日只知主子聪慧,却不知身手竟已这般厉害。
寒风卷着雪沫打在脸上,几人却浑然不觉,只紧紧盯着院中身影。夜二最先回过神,眼睛骤然亮起,压着声音连连赞叹:“主子这近身功夫也太出神入化了!从前只见过她谋略过人,今日才算大开眼界!”
一旁的夜一也用力点头,目光紧紧追着苏妙颜的剑招,眼底满是掩不住的钦佩:“能与战王斗到难分伯仲,主子这身手,怕是京中都没几个能及得上。”几人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扰了院中这场精彩较量。
风雪将院中的打斗声裹得有些模糊,暗处的影一与暗一却看得真切,两人交换了个震惊的眼神,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暗器囊。影一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没料到王妃身手竟这般厉害,从前只听闻她懂些防身术,如今竟能与王爷斗得不相上下。”
暗一轻轻点头,目光始终锁着苏妙颜凌厉的剑招,眉头微蹙:“王爷分明还留着分寸,王妃却招招利落,这力道与速度,比咱们暗卫营里的好手都不逊色。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信她刚解了剧毒没多久。”两人话音压得极低,却难掩语气里的惊叹,连呼吸都比平日急促了几分。
小莲和小梅捧着刚温好的姜茶赶来,刚到回廊就撞见院中风雪里的缠斗,两人手里的茶盏险些脱手。小莲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下颗鸡蛋,声音都发了颤:“这……这真的是咱们小姐?”
小梅也呆呆站着,目光死死黏在苏妙颜持剑的身影上,满脸难以置信。往日里小姐总是温声细语,连提重物都要蹙眉,此刻却身姿利落、剑风凌厉,与记忆中娇柔温婉的模样判若两人。她悄悄拉了拉小莲的衣袖,眼神里满是惊愕:“小姐……小姐竟这么厉害?我从前竟一点都没看出来!”两人杵在原地,连暖茶的热气散了都没察觉,只愣愣看着院中景象。
风雪中战局骤然僵持,苏妙颜腕间轻转,掌心竟不知何时多了柄寒光闪闪的匕首,身形如蝶般掠至君凌烨身前,匕首直指他咽喉,动作快得让人猝不及防。
君凌烨却依旧镇定自若,目光未闪分毫,抬手间便精准取下她鬓边那支素银发簪,手腕翻转,发簪的尖端正巧抵住匕首刃面——金属相击的脆响在风雪中炸开,两者相距不过毫厘,寒气几乎要贴上君凌烨的肌肤,惊险得让旁观的夜一等人都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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