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喉咙发紧,盯着白眉腰间二字的玉佩,那两个字在雾里泛着冷光。
他手里的符纸中心,那只张牙舞爪的虎纹正缓缓渗出血色——和我在青崖子笔记里见过的锁灵符一模一样,专锁灵兽魂魄。
你以为这些畜生能帮你?他的声音像冰碴子刮过耳膜,符纸被他捏得簌簌作响,它们不过是待宰的猎物罢了。
话音未落,符纸地展开。
我瞳孔骤缩——黑色锁链从符纸里窜出来,链身缠着暗红咒文,直取火尾狐咽喉。
它刚恢复神智,连妖力都没完全稳住,根本躲不开!
别碰它!我吼了一嗓子,身体比脑子先动。
左脚猛蹬石头跃起,整个人扑到火尾狐跟前。
后腰撞在凸起的岩块上,疼得我倒抽冷气,但手已经按在火尾狐头顶——那里是妖修最脆弱的命门,我得替它挡这一下。
锁链擦着我左臂划过,布料裂开,火辣辣的疼顺着血管往上窜。
可下一秒,两道雷光炸响。
惊雷从脚边窜起,雷纹在皮毛上连成闪电状的纹路;惊云不知何时跃上树杈,幼崽的身体突然胀大两圈,虎啸声震得雾都散了些。
双虎同时扑向锁链,雷电交织成网,一声将黑链劈成碎片。
白眉的瞳孔缩成针尖。
我趁机抹了把胳膊上的血,血腥味在嘴里散开。
逃跑?
野人山的古阵还没摸清,他要是追上来,火尾狐和雷虎根本扛不住第二波攻击。
青崖子说过,灵兽契约的双伴共鸣是绝境里的杀招,现在...只能赌了。
惊云,惊雷。我闭着眼,灵识顺着契约线往两头雷虎的意识里钻。
指尖传来细密的刺痛,那是它们在主动向我开放灵海。
惊云的记忆里翻涌着幼兽的焦躁——它总觉得自己不够强,护不住我;惊雷的意识深处却沉着块滚烫的东西,像块烧红的铁,是雷虎血脉里的战魂。
别怕。我在灵识里轻声说,你们不是单独的。
突然,两道热流顺着契约线反涌回来。
惊云的焦躁被惊雷的战魂熨平,惊雷的暴烈又被惊云的纯粹调和。
我额间的契约印记地发烫,像被火炭烙了一下。
睁眼时,惊云和惊雷正仰头对啸,它们的雷纹开始重叠,空中的雷光竟顺着啸声凝成漩涡,直径足有半人高。
这不可能!白眉终于慌了,道袍下摆被雷风压得猎猎作响。
他手忙脚乱地撕了张黄符拍在胸口,符纸瞬间燃成灰烬,在他身周凝成半透明的护罩。
雷电漩涡地砸下来。
我被气浪掀得撞在石头上,耳朵里全是轰鸣声。
等视线清晰些,白眉的护罩已经裂了三道缝,道袍焦黑一片,嘴角还挂着血。
他抬头看我,眼里的轻蔑彻底碎了,只剩恐惧。
我拽起火尾狐的尾巴,惊雷已经叼住我衣角往山谷里拖。
火尾狐的毛蹭过我手背,突然,它的尾巴在我掌心卷了卷——是幻术启动的信号。
下一秒,周围的雾里冒出七八个我的影子,有抱着雷虎的,有往相反方向跑的,连白眉都愣了一下。
我们趁机往山谷深处钻。
惊雷跑在最前,惊云叼着火尾狐的后颈,我跌跌撞撞跟着,胳膊上的伤疼得发颤,但心跳得比雷还快——我们可能真的能逃掉。
可刚转过山坳,惊雷突然刹住脚。
它的雷纹全部暗了下去,耳朵耷拉着,却直勾勾地往身后看。
我顺着它的视线望过去,雾气里白眉的道袍还隐约可见。怎么了?我蹲下来摸它的头,指尖刚碰到它耳朵,一段模糊的记忆突然涌进脑子里。
......雷火...传承...你是......
声音很轻,像被风吹散的烟灰,可我听得浑身发冷。
这不是人话,更像某种古老的兽语共鸣。
惊雷的尾巴轻轻扫过我的手腕,喉咙里发出幼犬才有的呜咽。
我抬头看它的眼睛,那里映着我的影子,还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期待。
身后传来白眉的怒吼,混着符纸碎裂的脆响。
我咬了咬牙,拽起惊雷的项圈:走,先离开这里。可那道模糊的声音还在脑子里打转,像根细针,扎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等我们彻底钻进灌木从,我回头望了眼。
雾气里白眉的身影已经成了个小点,但惊雷还在回头。
它的雷纹又开始亮起来,这次比以往更灼眼,像藏着团没烧完的火。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老皮,它正用爪子拍我的掌心——那是有秘密的信号。
风卷着野山的潮气灌进领口,我突然想起青崖子笔记最后一页的话:雷虎双生,必应天命。
现在,我好像有点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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