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傀的拳头擦着我肩膀砸断树干时,飞溅的木屑扎进我后颈。
我咬着牙滚进腐叶堆,血腥味突然在嘴里炸开——刚才躲闪时咬到了舌尖。
这疼倒让脑子更清醒了些,我盯着最近的石傀抬起的膝盖:它每一步都像被线牵着的木偶,关节处的裹尸布随着动作簌簌往下掉,露出里面嵌着的暗红符纸。
它们是靠灵脉驱动的!我抹了把脸上的血,冲旁边的白芷喊。
她正用冰棱刀架住另一个石傀的胳膊,刀身与石质摩擦出刺耳鸣响。
听见我声音,她侧头看过来,发梢沾着石屑,睫毛上凝着细小的冰晶——是刚才冰棱炸开时溅的。
切断源头?她的刀突然迸出幽蓝光芒,那是墨寒遗留的灵力在共鸣。
冰棱顺着石傀胳膊往上爬,眨眼间冻住了它关节处的符纸。
石傀的动作顿了顿,我趁机扑过去,用从白芷那顺来的冰棱刀扎进它胸口。
刀身没入的瞬间,我掌心传来灼烧般的痛——符纸里渗出黑血,混着腐臭的气息直往鼻子里钻。
嗷——
火尾狐的尖叫盖过石傀的啼哭。
它甩着燃烧的尾巴扫过三个石傀的腿,烈焰裹着松脂味腾起,被烧到的石傀踉跄着撞在一起,符纸在火里蜷成黑灰。
惊云趁机从树顶跃下,雷球在爪间凝聚成碗口大的光球,地砸在锁魂柱底座。
石柱晃得更厉害了,裂纹里渗出幽绿雾气,像活物似的往石傀们鼻孔里钻。
好手段。夜无尘的声音突然近了。
我抬头,正看见他站在锁魂柱旁,骨珠在掌心泛着青芒。
他指尖划过柱身,符纹立刻亮得刺眼,那些被火尾狐烧残的石傀突然抖了抖,裂开的伤口开始渗出黑泥——竟是在愈合。
你们在帮它重生。夜无尘笑了,嘴角扯得很开,露出泛青的牙龈,这锁魂柱吸的不只是活人魂魄,还有灵脉里的死气。
刚才那几下,倒让它吃了顿饱饭。
我后颈的寒毛全竖起来了。
惊云的雷球又砸过来,这次却被一层透明屏障弹开,地炸在夜无尘脚边。
他甚至没挪步,只是低头看了眼焦黑的鞋面,慢悠悠道:小崽子,你雷火再旺,也烧不穿地脉凝成的护罩。
那便不烧护罩。火尾狐的声音突然低了八度。
我这才发现它眼睛红得发亮,皮毛下隐约有金纹流转——是彻底觉醒了上古血脉。
它弓起背,尾巴尖的火焰凝成剑形,烧你这老东西的命魂!
烈焰剑破空而来时,夜无尘终于变了脸色。
他旋身避开,骨珠却没攥紧,掉在地上。
我眼尖看见那珠子表面浮起血丝,像是有人在里面哭——应该是被他炼进去的生魂。
陈丰!白芷突然拽住我胳膊。
我顺着她视线看过去,最中央那个石傀不知何时绕到了锁魂柱后面,正把成沓符纸往裂纹里塞。
每塞一张,石柱上的裂纹就合拢一截,幽绿雾气也更浓了,几乎要凝成实质的鬼手。
得断了灵力供给!我把冰棱刀塞进白芷手里,你去缠住那个塞符纸的,我...
我来!惊云的雷爪已经拍在石傀后颈。
它毕竟是雷虎幼崽,这一击带起的电流直接把石傀胸口的符纸烤成了灰。
石傀尖叫着转身,却被火尾狐的烈焰缠住双腿,一时挣不脱。
机会!
我咬着牙冲锁魂柱跑过去。
夜无尘想拦我,却被白芷的冰棱刀逼得后退——她这一刀用了十足十的力,冰刃穿透他道袍,在腰间划开血口。
他捂着重伤处骂了句什么,我没听清,因为耳中突然响起老皮的尖叫:小心脚底下!
低头的瞬间,我看见地面裂开蛛网似的细纹。
几截石刺从土里窜出来,擦着我小腿划过,在裤管上割出几道血痕。
是夜无尘在操控灵脉!
我踉跄着扶住锁魂柱,掌心触到符纹的瞬间,一股阴寒顺着手臂窜进心脏。
我眼前发黑,耳边却清晰响起父母临终前的惨叫、妹妹被捂住嘴的呜咽——是幻觉,又是真实的记忆。
陈丰!白芷的声音像根针,刺破了那团混沌。
我猛地甩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痛意让幻觉退去,我这才发现自己正往符纹里灌输灵力——不是我主动的,是锁魂柱在吸!
你想用我来完成仪式!我盯着夜无尘突然发亮的眼睛,终于明白他的算计。
这锁魂局需要活人血祭,而我刚突破引气入体,灵力纯净又带着怨气,正好是最好的引子。
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淌。
我能感觉到灵力正不受控制地往符纹里钻,四肢渐渐失去知觉。
石傀的脚步声近在咫尺,火尾狐的烈焰烧得皮肤发烫,惊云的雷吼震得耳膜生疼——这些声音突然都远了,只剩下心脏的跳动,和锁魂柱里传来的、类似脉搏的震颤。
不能输。我咬着牙,指甲几乎要掐进骨头里,不能让他们得逞。
灵力在经脉里横冲直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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