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细微的颤抖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黑影眼中刚刚燃起的光。
他猛地松开了她的手,像是被那颤抖烫伤,默然起身,默然退回到阴影里。原来,她并没有真正接纳他,之前的平静不过是疲惫的妥协。
他眼中那点刚刚燃起的光,瞬间熄灭了,只剩下更深的幽暗。
他坐到房间飘窗处,仿佛要与黑暗融为一体。
沈清芝看他离开,发抖地蜷缩在床上,紧紧闭起眼。
夜更深了,窗前的黑影听着床上传来逐渐均匀的呼吸声,一种巨大的失落和无法排解的渴望驱使着他。他鬼使神差地再次靠近床边,像一个虔诚的信徒靠近他的神只,又像一个窃贼靠近他觊觎的珍宝。
他俯下身,在足以感受到沈清芝温热呼吸的距离停下,最终,将一个极致克制、轻柔到仿佛怕惊碎梦境的吻,小心翼翼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只有通过这种方式,通过这偷来的、转瞬即逝的接触,他才能确认——她依然是他的女人,依然在他的领地里,从未真正逃脱。
翌日,沈清芝醒来,发现坐在飘窗边的黑影消失了,这次她找遍了房间的各个角落,没看到血痕,也没看到他留下的任何纸条。
她走出房间,看见邢亦穿着睡衣,悠闲地坐在餐桌前听财经新闻。
沈清芝问:”小亦,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啊,怎么了,你没睡好吗?”
看来黑影除了见她,真的没有打扰任何别的人,这让她一直以来的疑虑打消了,至少他没有危及她身边的人。
沈清芝摇头:“我也睡得很好。”
这边靳寒烨回别墅看谢临渊送来的资料。
“怎么样,有查到沈清芝为什么要和傅廷砚在一起吗?”
“这个没有查到,但是看起来他们就是真的情侣,不是假的。”
靳寒烨的指尖在桌面敲了敲,皱了皱眉头,换了个问题:“画廊那边呢?有查到什么?”
“查到沈清芝在进画廊之前,和经侦队的同事有过交流,但具体说了什么不知道。”
靳寒烨原本皱起的眉头突然舒展,说:“她或许是在查什么,或许和傅廷砚在一起也是为了查什么吧,你觉得沈清芝眼光会那么差,真的会喜欢傅廷砚?傅廷砚可是苏见微的前未婚夫,他哪里都配不上芝芝。”
谢临渊摸了摸鼻子,实话实说:“老大,单从明面上的资产来看……他现在,确实比您有钱。这一点至少比得过你。”
“那只是现在而已,我很快会回到以前的巅峰!”靳寒烨愤怒地拍了下沙发,却又微微叹息,“只是希望芝芝,那时候还愿意回来……”
他沉默片刻又说:“不,只要我每晚看着她,她就不会陷太深……”
谢临渊摇了摇头,突然有点怜爱老大了,至少自己的爱人在身边,而老大却一直爱而不得,而且喜欢的人还比以前更怕他,可悲啊。
沈清芝这天从画廊下班,傅廷砚也开车来接她下班。
沈清芝上车和他说:“奇怪了,我们画廊老板罗伯特说你是我们画廊的大客户,你到底买啥了,让他这么津津乐道。”
傅廷砚握着方向盘说:“你要看吗?去我家,我给你看我买的艺术家的画。”
沈清芝眼尾弯起,声音里带着了然的笑意:“哎呦,我怀疑你是骗我去你家。这和我说去看你家猫会后空翻一个道理。”
傅廷砚侧头看她,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牵着她的手:“真的不去吗?怎么反而成了男女朋友了,不去我家了?要不这样,你来,我把那幅画送给你。”
“你单手开车太危险了,放回去吧,傅廷砚。”
“不要,你来不来我家?我所有收藏的画,你都可以随便选的。”
沈清芝只好无奈道:“不送也行,你想我去,我就去看看。”
傅廷砚笑着扯出自己的手,放回了方向盘说:“早该这样,那今晚就在我家吃饭。”
沈清芝望着他的动作,垂下了眼,怎么有种难怪他曾经和周予墨是好兄弟的既视感,周予墨为达目的不介意耍很明显的手段,怎么感觉傅廷砚也隐隐有点不择手段。
她被自己这个联想惊得一怔,随即又在心里失笑。她悄悄瞥了一眼傅廷砚专注开车的侧影,他和周予墨终究是不同的。那个疯子的执拗是为了摧毁和占有自己喜欢的玩偶,根本不尊重女生,而傅廷砚的……更像是一个孩子固执地想分享他最爱的糖果,而且他是有分寸的,这点让她心安。
她换了个话题问:“嗯,你家里人会在吗?”
傅廷砚低笑出声:“怎么想见我家里人了?看来是我进度太慢了。还要你催。”
“不是啊,我就问问。”沈清芝耳根一热,别过脸。
“放心吧,那是我私人公寓,我爸妈都不在,他们最近去国外旅行了,一时半会还不回,等他们回国了,我再把你带给他们看。”
“好啊。”沈清芝弯起嘴角,看窗外流转的灯光一点点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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