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千恩万谢,匆忙收拾能带走的货物,飞快地离开了。
直到这时,张天落才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他看向玄矶子,眼神复杂:道长!您刚才那几下……是真的有道行还是纯粹忽悠加巧合啊?!那绊倒人的是无形气劲?那烟雾鬼脸是化学把戏?那雷声……总不能也是您招来的吧?!
孙阿五却已经彻底变成了玄矶子的小迷妹,她激动地跳过来,一把抓住玄矶子的袖子,双眼放光:“道长!您太厉害了!原来您真是得道高人!求您收我为徒吧!我要学刚才那个变鬼脸和招天雷的法术!”得,她关注的点永远那么清奇。
玄矶子被晃得胡子乱颤,嘿嘿笑道:“小友莫急,莫急。贫道这点微末伎俩,不过是……”
他话还没说完,另一边,小墨谪仙也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学着刚才那些行商的样子,有模有样地对着玄矶子拱了拱小手,奶声奶气,却异常清晰地说:“仙儿,拜师。学,打坏人。”
张天落:“!!!” 小祖宗你怎么也凑热闹!你要学的是墨家机关术不是江湖骗术啊喂!
玄矶子看着眼前两个眼巴巴的孩子,一个活泼热烈,一个懵懂却认真,再想到自己那“大凶”的卦象和与张天落互为“护道”的缘法,心中忽然一动。他捋须沉吟片刻,忽然哈哈大笑:
“妙哉!妙哉!想不到贫道云游半生,今日竟一连遇到两位有缘的弟子!也罢,天道无常,缘法莫测。孙阿五,你性情跳脱,赤子心肠,虽毛躁却有不畏艰险之勇;墨谪仙,你灵根深种,天赋异禀,乃承道之器。你二人可愿拜入我……呃,‘玄玄子’门下?虽不能保你等大富大贵,但强身健体、明心见性、以及……嗯,如何优雅地‘劝退’歹人,倒可教得一二。”
孙阿五立刻噗通一声跪下,咚咚咚就磕了三个头:“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动作快得让张天落都没反应过来。
小仙儿看着阿五姐姐磕头,也有样学样,笨拙地跪下,小脑袋往地上一点一点的。
玄矶子笑得见牙不见眼,似乎颇为满意。
张天落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内心疯狂刷屏:不是吧?!这就收了?!玄玄子?您连道号都现编了一个啊!还有阿五,你拜师就为了学变戏法和招雷?小仙儿啊,你爷爷墨巨子要是知道墨家巨子的宝贝孙子拜了个专精忽悠和化学实验的老道为师,会不会直接气活过来啊?
他看着兴高采烈的“师徒”三人,只觉得前路更加“精彩”纷呈,充满了一种令人扶额的喜剧感。这队伍的成分,是越来越复杂了。
离开了那片是非之地,带着新收的两位“高徒”,玄矶子颇有些志得意满,走起路来道袍都带风。张天落则一路扶额,深感队伍的画风越发清奇。
这日,一行人抵达一个略显破败的小镇,打算采买些干粮,再找地方歇脚。小镇街道上行人不多,显得有些萧条。正走着,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酸臭味儿从旁边一条窄巷里传来。
孙阿五捏着鼻子,嫌弃地挥着手:“哎呀!什么味儿啊!比道长师父你上次炼坏的丹药还难闻!”
小仙儿也皱起了小鼻子,往张天落身后躲。
玄矶子倒是面不改色,瞥了一眼那巷子,淡淡道:“众生百态,贫贱疾苦,亦是修行一景……呃?” 他话没说完,忽然顿住了,目光锁定了巷子深处垃圾堆旁的一个蜷缩的人影。
那人衣衫褴褛,满身污秽,头发乱得像鸡窝,正瑟瑟发抖地扒拉着一点残羹冷炙。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脸坑坑洼洼的麻子,此刻沾满了污迹,更显狼狈。他似乎察觉到有人注视,惊恐地抬起头——
这一抬头,正好和玄矶子、张天落打了个照面。
双方都是一愣。
那麻子脸先是极度恐惧地缩了一下,随即像是认出了什么,浑浊的眼睛里猛地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光芒!他连滚带爬地扑出巷子,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到玄矶子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下了,磕头如捣蒜,带着哭腔嘶喊道:
“仙长!仙长!是您啊!救命仙长!求您大发慈悲,收留我吧!我愿意给您当牛做马,端茶送水,只求您收我为徒,赏我一口饭吃,教我一点仙法避祸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众人都搞懵了。
张天落仔细一看,心中一惊:这人……不是倪胡子那个手下,那个麻子脸吗?他怎么混成这副鬼样子了?仿佛真的遭了天谴一般!
玄矶子也被这阵仗弄得有点措手不及,拂尘一摆,退后半步:“呃……这位施主,你我素昧平生,何出此言?快快请起。”
麻文哪里肯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仙长您不记得我了?当初在城寨,您老人家神通广大,召唤天雷(他显然把那次巧合当真了),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仙驾!自从那日后,小的就倒了血霉了!跟着倪老大走哪哪不顺,喝水塞牙,放屁砸脚后跟!前几个月出寨遇上仇家,兄弟们都折了,就我一个命大逃出来,却不敢回寨,只混得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求仙长看在……看在我诚心悔过的份上,收我当个徒弟吧!我什么都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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