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等这一切都结束之后,他大概又会变回从前的样子——变回吴山居里守着铺子的小老板,变回吴家那个被护着的小三爷,变回吴三省那个总被蒙在鼓里的侄子。
唯独,变不回他自己,变不回那个叫“吴邪”的、曾经眼里有光的年轻人。
如果说以前的他,还总凭着一股好奇心去追那些所谓的真相,还会为自己的执念负责,为寻求答案时闯下的祸买单;那现在的他,连坐着不动,都快成了支撑自己走下去的最大动力。
他知道,人生里的谜题或许永远解不完,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秘密,那些没说出口的真相,还在暗处等着他。可他真的不想动了,只想安安静静地走完剩下的路,不再像前半生那样被命运推着往前跑,也不再被亲朋好友的“善意”蒙在鼓里,更不想再落得一个遍体鳞伤的结局。
人生本就没有那么多完美,他也从不奢求自己的人生能有多顺遂,只求能安稳地做回自己。
可很多时候,当他从吴山居的柜台后抬起头,当他从雨村的小院里走出来,总会恍惚觉得自己又变成了别人——变成那个需要撑起吴家的“吴小佛爷”,变成那个被期待着解开所有谜题的“关键人物”,唯独不是那个能随心所欲、不用背负一切的吴邪。
勇气这东西,谁都有过。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凭着勇气一路走到底,更不是所有人都得在勇气里逼自己选一条不归路。
他选过的不归路太多了,为自己的冲动、执念买过的单也太多了。到最后,他只想在这里好好歇一歇,在这难得的、属于自己的时光里,卸下所有担子,安安静静地喘口气。
关根抬眸扫过观影厅里说笑的众人,很快又垂下眉眼,将眼底翻涌的情绪一一敛去。再次抬眼时,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像一汪不起波澜的春水,看不出半点曾经的炽热与挣扎。
【“黑瞎子!你玩得太过了!”黎簇吊在半空大喊,手腕被麻绳勒得火烧火燎,整个人随着沙风晃得头晕目眩,这会儿竟莫名想念吴邪——至少吴邪坑人时还留着分寸,不会像眼前这人一样,把他当耍猴似的折腾。
“急什么?”黑瞎子叼着烟,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枪,目光扫过下方缠上黎簇脚踝的沙藤,“这些都是九头蛇柏的气根,小喽啰罢了,正主还没露头,我对这些玩意儿没兴趣。”
“什么狗屁正主!赶紧把老子放下来!”黎簇扯着嗓子喊,挣扎间又引得沙藤往腿上缠了半圈,冰凉的触感让他后颈发毛。】
观影厅里,吴邪盯着屏幕里蠕动的灰褐色藤蔓,指尖无意识敲着扶手:“这是九头蛇柏的气根,当年七星鲁王宫见过一模一样的。”
胖子凑过来,声音压得低却掩不住惊讶:“好家伙!这破沙漠里也有这鬼东西?”
“它不直接杀人,”吴邪指尖顿了顿,回忆翻涌上来,“是给体内的寄生虫当‘活饵’——抓了活物就裹起来,让寄生虫慢慢啃,寄生虫的粪便反过来当它的养分,典型的共生关系。”
他顿了顿,补充道:“后来我查过资料,正规植物文献里根本没有记载,倒是一些地方异闻录里,有类似‘食人树’的说法,国外叫‘章鱼树’,当地人大多叫它‘恶魔之树’,专挑活物当养料,越偏僻的荒地里越常见。”
关根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扣——他当年布局沙海时,翻遍了西北的地方志,早就查到这东西的底细:怕高频震动,枪声、奔跑的脚步声都能逼它暂时缩回去。刚才黑瞎子开枪、故意逼黎簇在沙地上跑,全是在利用这一点。(哈哈,芙蓉是完全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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