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兵捎回来的信,向河渠读后写了回信,全文如下:
“兰:
让建安弟弟当主任不是我的本意,领导错听周兵乱说,有意关照,我也只好将错就错。不过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他认真办事,按厂的章程办事,就不会有多少失误。我的外甥赵国民在江南,是他的顶头上司,会关照的,你放心就是。
他几次说到谢谢,我对他说:‘要谢谢你姐姐去,是你姐姐叫我关照的,谢我干嘛。’吃了几天饭,带来米,要跟我结帐,我说回去问你姐姐吧,她让算就算,我去王庄也不带锅子嘛。你说好笑不好笑?
弟弟的文化学习问题,你得过问一下,我盼他通过自学能达到高中水平,到那时才能另外设法。要在社会上站住脚,没点水平是困难的,你说呢?
由于工作的烦忙,《一路上》的素材整理十分缓慢,不过虽然缓慢,整理过程中心情总是随着事情回忆而激荡不已的。徐兰是你的化身,而青山却是我的影子,我们俩的悲欢将始终贯穿于《一路上》的前后,时隐时显。
原来担心没多少东西可写,现在才知道许多事情在催着我去写了,一桩桩一件件见闻激动着我的心:那‘板床轧轧叹更长,泪湿枕巾、心被心牵’‘彻夜未寐泪盈盆,远眺倚柴门’的缕缕情丝;那‘纲纪毁、声声秋、泪海河,’‘帽子漫天飞舞,动轭挂牌游’的桩桩往事;那‘神佛前、虔诚求、望保佑:有贴心人、与君同舟、死也瞑眸’的诚挚心愿;那‘人生路上多艰难,林立暗礁,步步险滩’‘是非海里遭沛颠’的坎坷历程都推动着我去写。前几天听到一位解放初期就参加工作的老干部谈起他当大队支书期间所受的排挤、打击,引起我莫大的兴趣,已约他来谈谈,想将他也揉进《一路上》中去。
徐兰的感情、喜忧和曲折经历,我只能约略地知道,体会不太深,盼望你能以你为主体,将素材收集、整理出来。在徐兰身上应当有你的泪花和喜悦。大约在我所收集的素材大体整理结束时,将会前去拜访你,那时希望能看到你所收集整理的素材,当然也许工作需要我会提前来王庄的,那又当别论了。
周兵说你生了个女孩子,韩家不高兴,立志连回来看一下也没有,你为此哭了不少,是吗?生女孩又怎么啦?我也生了两个女孩,非常喜欢她们,父母拿她俩当宝贝。凤莲也哭过,我对她说,女孩子也是人,同样是我们的亲骨肉,培养好了同样是我们依靠的对象。城里的父母还是靠女儿多于靠儿子呢。将来我们老了,需要子女服侍了,你说是媳妇贴心呢还是女儿贴心?让我说生女儿比生儿子还要好呢。不识字的凤莲能想得通,难道你还不如她?
弟弟说女孩取名叫煦兰,什么意思?是徐兰的谐音,还是别的......
妈妈近况如何?代向她老人家问好!”
落款只有一个“渠”字。
信中说的“工作需要”其实只要找,借口总会有的,这不,机会来了。县里要在春节前办一期会计短训班,时间半个月,17号报到。17号是腊月12,学习结业时是腊月27,到腊月27回来,面上肯定去不了。江南有赵国民负责,向河渠不用操心。蠡湖负责人现在是陆志芬,却不能完全丢手。春节期间的特殊关注事项他必须去关照一下,同时借机去见见心上人,也是很有必要的。连同刚捎去的这封信在内,共三封信了,未见一字回音,是什么原故?
于是他跟阮、蒋、向三人在会上说了打算。向河渠说的是实情,激素生产上有它的特殊性,厂内分工时基本上谁负责兴建的归谁处理日常事务。蠡湖是向河渠兴建的,虽然隶属于缪丽分厂,应归阮志清管;但阮志清在向河渠去江南期间发现张井芳和他的部下,对他这个支书只是恭恭敬敬、唯唯诺诺,总象隔了一层;于是趁扩张之机将张井芳调到西线外县兴建一个车间,蠡湖车间则将老工人陆志芬派去;意想不到的是陆志芬与原班人马也只是表面上的一团和气,有些矛盾竟需要张井芳回来协调;因而在向河渠回厂后,陆志芬、缪丽凡涉及到蠡湖的事情,通常总是向向河渠汇报,并说是阮支书吩咐的。他去询问,阮志清说能者多劳,也就没再推辞。
元月十六日,因为没有自行车(他买的那辆永久已归凤莲上班使用),就起了个早,让周兵带二等车,和缪丽一起去蠡湖。
周兵虽然分工在蠡湖车间工作,负责到王庄点上收尿,但除雨雪阻隔,他基本上不住车间,总是天天回家,因而向河渠要传递个什么给王梨花就十分方便,这里他将向河渠送到车间,自去他的点上上班,不提。
激素生产的特殊性是孕妇小便离开人体二十四小时内必须提取出成品,否则就会变质,而小便是每天都会有的,哪怕是除夕、正月初一都必须收。因而春节期间的工作要有些特殊安排,向河渠来就是听取车间安排的。陆志芬是新当选的,缪丽却是老手了,三个人的商讨实际上是缪丽主讲,陆志芬提问,向河渠以听为主,就车间的某些特殊情况说了看法以后,才九点多就部署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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