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攻克脱胶关,靠什么推上轨道?”不用说何宝泉怀疑,就是蒋国钧、赵国民也是疑虑重重的。虽然向河渠改变了分工范围,由他主管胶带的技术攻关,供销改由蒋国钧挂帅,可那两百多次小试的配方还不都是你向河渠设计的?几个月过去了,卷曲解决了,出现了汽泡;汽泡改善了,出现了粘着力;粘着力解决了,出现了脱胶,摁下葫芦又浮起瓢,何时才能彻底解决质量关?常言道不经厨师手,哪能去腥气?虽说你懂的东西多,可必竟不是专家,至少在胶带这一行你知之不多,凭你真能解决?
向河渠也知道自己有几把刷子,还没狂妄到自以为什么都能解决的地步,说两个月内攻克质量关是他早想好三着棋:第一着,他将用激将法在不支付服务费的情况下逼通城三位工程师拿出真技术解决脱胶问题。如能,则很快解决。第二着,若通城解决不了,则再赴上海恳请张大姐援手。他相信张大姐决不会袖手旁观的,因为毕竟有个品高大哥站在身后,又不属技术秘密,要不是她还得求人,自己却拿不出几个钱来,早就解决了。第三着,自己试。这些时的反复研究、思考,自己在配方方面又有了新路子。他不信找不到方法,反正就在这几种力的相互作用下起反应,无非是找出最合理的配比罢了。
激将法是由冬珠捎信去实施的。激是激出了小试的两个样品,可放在窗台上冻了几个小时,一扯,还是脱胶;再让冬珠将样品带去求教,仍然不见改善的方法;再去,则带回了陈总的一封信,连小样也没带回来。陈总在信中说:“我们之间的合作已一年多了,成功是其主要方面:压敏胶带的生产线基本建成;产品的销路也基本打开;最近又较好地解决了长期以来存在的质量问题。我也用不着过多地阐述其中的奥妙,我只觉得技术的重要。
原以为只要照着配方做做就行,甚至乱改配方,导致冬天脱胶,用户纷纷退货的教训要永远记住。须知我们当初也是经过反复的试验才写出那份报告的。
张工吴工在这项工作中付出了艰辛的劳动。你们由于经济上的困难,羞于前来洽谈有关技术问题,致使该产品拖延了整整半年,太可惜了!
作为中间人的我,有时也难免尴尬,我们的协议书毕竟没有很好地执行。不知近期是否有解决的可能?也应当让他们感到温暖。”
看了陈总的来信,向河渠知道指望张、吴二工解决脱胶问题,已没有可能了。该怎么回答陈总的信呢?正如他在《看来隐忍非万能》一诗中所说的:
通城大师过精明,残缺配方糊弄人。累我数月走弯路,费时费钱事不成。
激将激出真本事,用于生产仍不灵。方法不灵却要钱,责我协议没履行。
看来隐忍非万能,须将真情说分清。履行协议双方事,只责一方欠公平。
切盼不要违初衷,各尽其责都欢欣。信去盼望不指望,另寻别路奔光明。
于是在作赴上海的准备工作的同时又让陆锦祥给陈总捎去一封信,将有些一直隐忍没说出的话也说了出来。他不知道陈总对张、吴二工在小试报告上配方故意不写全是否知道。不过不管知道不知道,也是需要说说的。要不然就会将质量关至今没攻克的责任全归罪于生化厂这一方了。信是这样写的:
“1·20来信收到了,百感交集,思绪万端。
您的批评我无话可说,‘我只觉得技术的重要’这一点我深有同感,是啊,技术重要!要不是技术没过关,10月27日山西也不会来信要求退货,脱胶问题也不会到今天还没解决。技术,技术,技术太重要了。
可是技术怎样才能得到呢?我一直在苦苦追求着:拜诸位为师,访沪宁数友,凭情谊推动,以经济促进......。由于能力限制,至今还没解决,虽然如此,我仍然在追求中。
我完全同意您关于‘我们之间的合作已一年多了,成功是其主要方面’的论断。诸位在合作中付出了艰辛的劳动,特别是那几十份图纸的绘制尤其令人难忘。但是有些白璧微暇之处我们也应当看到,其中最重要的莫过于报酬的支付了。
虽然已多次在口头或书信中打了招呼,毕竟才支付了一半,尽管客观上是全厂今年亏损8万余元、香肠至今还有七吨在库,但不管怎么说才给了一半是事实,这是事情的一个方面。
我们再来说说事情的另一方面。约定四个月保证完成技术服务,时间问题就不去说了;协议规定中试合格后支付第二期费用,到今天中试合格了吗?中试是要上机的。
该怎么说呢?八五年一月十日你们的小试报告上的配方是:天然胶100克、丁苯胶64克、树酯150克、防老剂3克、甘油3克、120#汽油约350克,而实际上吴工的本本上还有松香和增塑剂没写在报告上。六月十八日我派小戴专程持信向张工请教时提出增塑剂问题,被否定了;后来再提出松香问题,也被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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