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的玫瑰开得正盛,苏漾坐在花架下翻着文件,季珩就趴在旁边的草坪上,手里扯着根狗尾巴草,眼神黏在她身上,像只黏人的大型犬。
这阵子他们确实蜜里调油。
误会解开后,季珩收敛了之前的偏执,却把更多心思花在“绑定”她这件事上。
早餐时会把戒指偷偷塞在她的餐盘旁,散步时会绕到民政局门口“顺路”停留,连晚上相拥而眠时,都要在她耳边念叨:“选个日子吧,苏漾,就下周六,好不好?”
苏漾总是笑着岔开话题,要么说公司忙,要么说庄园的绣球该修剪了,次数多了,连空气里都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紧绷。
季珩的不安像藤蔓,悄悄在心底蔓延。
他忘不了顾晏辰的例子。
没领证的关系,终究是镜花水月。
他必须和苏漾领那张红本本,才能把这颗悬着的心彻底放进肚子里。
“漾漾,”这天晚餐,季珩又提起,指尖在桌布上画着圈,
“陈默查了黄历,下个月初三是百年一遇的好日子,宜嫁娶,我们……”
“季珩。”苏漾放下刀叉,打断他,眼神里带着认真,“我不想结婚。”
刀叉碰撞的轻响戛然而止。
季珩的脸瞬间白了,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
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声音抖得厉害:“为什么?”
他往前倾了倾身,眼底的恐慌几乎要溢出来:
“是因为不够爱我吗?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说过你喜欢我,可喜欢为什么不愿意和我结婚?”
“不是因为不够爱。”苏漾叹了口气,指尖划过冰凉的玻璃杯壁,
“季珩,结婚太麻烦了。你想想,如果我和你领了证,所有人提起我,都会说‘那是季珩的太太’,没人会记得我是苏漾,是那个把番茄AI和灵犀AI做到市值千亿的苏漾。我不想变成你的附属品,失去我自己的名字。”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坚定。
她见过太多依附男人的女人,她们的名字永远跟在丈夫身后,像个模糊的影子。
她不要这样的人生。
季珩愣住了。
他从没想过这个层面。在他眼里,“季太太”是无上的荣光,是他能给她的最稳妥的承诺。
他愿意把所有股份都给她,愿意让季氏集团冠上她的名字,他以为这是“她拥有他”,而不是“她依附他”。
“可我说过,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他急切地辩解,抓住她的手,掌心滚烫,
“我才是你的附属品,苏漾。季太太这个身份,只会让你站得更高,怎么会是失去自己?”
苏漾看着他眼底的困惑,忽然明白,他们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墙。
男人依靠女人时,世人会赞“贤妻扶我青云志”;
可女人依靠男人时,所有的努力都会被轻易抹杀,只留下“攀附权贵”的标签。
季珩活在金字塔顶端,永远不懂这种小心翼翼的自尊。
她抽回手,没再解释,只是摇了摇头:“我们别再提这个了,好吗?”
季珩的喉结滚了滚,没说话,只是低头扒拉着盘子里的牛排,味同嚼蜡。
他不懂,但他能感觉到,苏漾的拒绝像根刺,扎在他心上,隐隐作痛。
矛盾在一周后爆发。
苏漾在新办公楼接待一位法国客户,对方是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谈完合作后,按照西方礼仪,轻轻在她脸颊印了个贴面吻,嘴里说着“合作愉快”。
这在商务场合再正常不过,苏漾也礼貌地回以微笑。
可这一幕,恰好被从直梯过来的季珩看到了。
他脸色瞬间沉得像要下雨,几步冲过来,一把将苏漾拽到身后,眼神像淬了冰,死死盯着那个法国客户:“你干什么?”
客户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疑惑地看向苏漾。
苏漾赶紧打圆场:“季珩,这是礼貌,别误会。”
“礼貌?”季珩猛地转头,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他攥着苏漾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眉,
“哪国的礼貌需要贴这么近?你是不是对他动心了?”
“季珩!”苏漾又气又无奈,“我们在谈工作,你能不能成熟点?”
“成熟?”季珩冷笑,指着那个客户,
“让他立刻滚!这个合作不许签!我看他就是对你没安好心!”
客户见状,尴尬地说了句“我先告辞”,匆匆离开了会议室。
苏漾甩开季珩的手,胸口剧烈起伏:“季珩,你太过分了!那是重要的合作,关系到番茄AI的欧洲市场!”
“我不管什么市场!”季珩的声音拔高,带着失控的偏执,
“他碰你了!苏漾,你是我的,谁都不能碰!”
“那只是礼仪!”苏漾试图解释,“在法国,朋友之间都这样!”
“我不管在法国怎么样!在这里不行!”
季珩步步紧逼,眼底的占有欲几乎要将她吞噬,
“你是不是觉得他比我好?比我懂你?所以连这种‘礼貌’都接受得这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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