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枕在季珩的臂弯里,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他的胸口,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坦然:“喜欢一个颜色还需要理由吗?就好像我喜欢绿色,没别的,就是觉得好看、干净,看着心里舒服。”
季珩的呼吸顿了顿,抱着她的手臂轻轻收紧,声音低得像叹息:“我喜欢蓝色,是因为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穿的是克莱因蓝衬衫。”
那个画面瞬间在他脑海里清晰浮现。
车内,他闭着眼听陈默汇报行程,突如其来的撞击让他眉峰紧蹙,语气冷得不带一丝温度:“下去看看。”他向来不爱管街头意外,可“人命关天”四个字,让他第一次破了例。
陈默把苏漾抱进后座时,他看着那个蜷缩的身影,下意识地僵住了。
她穿着克莱因蓝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纤细的手腕;
白色牛仔裤裤脚沾着灰尘,手上的米色骑行手套指尖泛白;
防晒口罩滑到下巴,素净的脸上,皮肤白得晃眼,额前碎发凌乱地贴在皮肤上,发量浓密得让人羡慕。
那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陌生女人,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皂角味洗衣液香,没有刺鼻的香水味,干净得让他紧绷的神经莫名松弛。
车辆启动时的颠簸,让他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指尖不小心蹭到她的脖颈。
温热、细腻的触感,和他平时接触的冰凉金属、粗糙文件截然不同,瞬间让他指尖发麻,心跳漏了一拍。
到了温景然的医院,他本可以直接从停机坪离开,却鬼使神差地说了句:“等她醒了再走。”
看着她在病床上睁开眼,迷茫的眼神、懊恼皱起的眉头,还有那句“我赔不起迈巴赫”的慌乱,都像慢镜头一样刻在他脑子里。
他甚至破天荒地主动要了她的联系方式,连温景然和陈默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这些细节,他记得清清楚楚,连她当时攥着衣角的力道、说话时微微上扬的嘴角,都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可苏漾,显然不记得了。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语气带着点恍然大悟:“所以你对我,是一见钟情?”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季珩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他想从她眼里看到一点惊讶、一点动容,哪怕只是一点点。
可苏漾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解释道:“你不能因为我不记得第一次见面的细节就生气。对你来说,你的车蹭个划痕不算什么,可对我来说,那是我根本赔不起的天文数字。我那天又晕又怕,满脑子都是‘完了,要负债了’,怎么可能记住自己穿了什么颜色的衬衫?”
“好,我不生气。”季珩连忙应声,眼底的期待慢慢褪去,只剩下一丝苦涩。
他怎么会怪她?
他只是遗憾,那个让他心动的瞬间,在她眼里,不过是一场充满惊吓的意外。
苏漾像是察觉到他的失落,转过身,面对面看着他,眼神变得认真:“季珩,你总是觉得我对感情不够投入,总想着退路和离开,可你没有站在我的角度想过,这对我不公平。”
季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说“我已经做得够多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带着点委屈的辩解:
“我还不够站在你的角度考虑吗?如果我没有考虑,刚才在浴室里,我就应该……”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身体微微动了动,带着未散尽的欲望轻轻蹭了蹭苏漾,语气里带着点隐忍的灼热。
苏漾的耳尖瞬间泛红,伸手推了他一下,语气带着点羞恼:“别耍流氓。”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的社会地位、阶级悬殊太大了。就像那个划痕,对你来说无关痛痒,对我来说却是灭顶之灾。你觉得你会永远爱我,可我要考虑的是,如果我全心全意投入这段感情,等你新鲜感褪去、下头的那一天,我要面对什么?是回到原点,甚至因为这段感情,连原本的生活都过不好。”
季珩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钝痛蔓延开来。
他从来没想过,苏漾的“清醒”背后,藏着这么深的不安。
他看着她眼底的坦诚,声音带着点不确定的希冀:“你是在安慰我吗?”
“我是想和你坦诚一些。”苏漾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语气软了下来,“我不是不爱你,只是我不敢像你一样毫无保留。我怕输,怕输得一败涂地。”
“你是对的,是我没有考虑到这些。”季珩紧紧抱住她,声音带着点沙哑的坚定,
“我会付出更多,让你慢慢放心,让你明白,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我永远不会让你输。”
他心里却清楚,苏漾说的“不是不爱”,和他想要的“爱”,终究不是一回事。
她的爱里带着顾虑和防备,而他的爱,早已汹涌到没有退路。
可哪怕只是这样,他也满足了。
至少她没有推开他,至少她愿意和他坦诚。
苏漾没有驱赶他,季珩便顺理成章地留在了她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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