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冰砾的话语,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块巨石,在整个霜牙部落中激起了千层浪。
“破冰之人?”
“预言中的救世主?”
“大祭司在说什么?”
族人们面面相觑,低声议论着,目光在苍老的大祭司和神秘的林轩之间来回逡巡,充满了困惑与一丝被点燃的希望之火。那古老的歌谣他们听不懂,但“破冰之人”和“摆脱厄运”这几个词,却像闪电般劈入了他们近乎绝望的心底。
雪姬公主更是捂住了嘴,难以置信地看着林轩,又看向激动不已的大祭司。她只知道这位前辈实力强大,救了自己,却没想到,他竟可能与部落口耳相传、却无人真正理解的古老预言相关联!
战士长雷顿眉头紧锁,他更相信手中的战斧而非虚无缥缈的预言。他上前一步,沉声道:“大祭司,预言之事太过玄奥。这位林轩前辈救下公主,我等感激不尽。但‘破冰之人’关系重大,是否……”
“雷顿,不得无礼!”冰砾大祭司罕见地打断了雷顿,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林轩,那眼神仿佛在凝视着雪族等待了千年的曙光。“不会错的……星空之外的气息,体内蕴含的、与我族圣物‘凛冬之芯’同源却又更加磅礴浩瀚的力量,还有那生命与混沌交织的特质……与预言中描述的一般无二!”
林轩面对大祭司近乎狂热的注视和部落众人复杂的目光,神色依旧平静。他并未因所谓的“预言”而沾沾自喜,反而更加冷静。宇宙浩瀚,一些强大的存在能窥视时间长河的一角,留下预言并不稀奇。这预言或许是真,但更可能是一种基于因果的推演,将他这个“变数”包含了进去。
他更在意的,是预言中透露出的实际信息。
“大祭司,”林轩开口,声音平稳,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预言从何而来?‘凛冬之芯’如今在何处?‘重归凛冬之芯的怀抱’又是何意?”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自己就是“破冰之人”,而是直指问题的核心。
冰砾大祭司见林轩如此冷静,心中更是笃定。真正的强者,不会被情绪轻易左右。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平复激荡的心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尊贵的旅者,此事关乎我族乃至此界起源,说来话长。请移步祭坛,容老朽详细禀明。”
林轩点了点头。
在冰砾的引领下,林轩、雪姬以及依旧面带疑虑的雷顿,穿过部落聚居地,来到了冰窟最深处。这里有一座完全由万年寒冰雕琢而成的古老祭坛。祭坛呈圆形,上面刻满了比大祭司吟唱的歌词更加古老、更加复杂的符文,中央供奉着一块约莫人头大小、晶莹剔透的蓝色冰晶。这块蓝色冰晶散发着微弱但纯净的寒意,与雪姬身上的血脉之力隐隐共鸣,勉强照亮着祭坛周围。
“这是我族圣物‘冰川之心’的碎片,”冰砾抚摸着那块蓝色冰晶,眼中流露出悲伤与怀念,“它曾是‘凛冬之芯’的一部分,也是我族与冰之法则沟通的桥梁。但在上古大战中崩碎,只剩下这最后一块碎片,维系着部落最后的隐匿结界。”
他示意林轩坐在祭坛前一个打磨光滑的冰墩上,自己则坐在对面,雪姬和雷顿侍立一旁。
“预言,源自初代大祭司,在‘凛冬之芯’尚未被污染、我族尚且强盛之时,于梦境中承接自‘世界之灵’的启示。”冰砾的声音变得悠远,仿佛穿越了时空,“据古老的传承记载,此界本名‘诺森德’,意为‘纯净冰原’。世界核心便是‘凛冬之芯’,它维持着世界的冰雪平衡,滋养万物。我雪族,便是最受其眷顾的子民,血脉能与它沟通,守护它的纯净。”
“然而,灾厄源自天外。一群自称‘冰狱魔’的异界生灵入侵了诺森德。他们无法直接掌控纯净的‘凛冬之芯’,便以其邪法污染了世界核心,将其扭曲为充满死寂与禁锢之力的‘冰狱深渊’,并建立了冰狱神殿,奴役众生。”
“他们惧怕我族血脉的力量,更想利用我族血脉作为钥匙和祭品,不断从被污染的‘冰狱深渊’中抽取力量。我族因此几乎被屠戮殆尽。”老人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悲痛。
“初代大祭司在预见族运衰微之时,也得到了最后的希望启示——便是那段预言。预言指出,当族群濒临灭绝之际,会有一位来自星空之外的旅者,携带生命与混沌的力量降临,他将打破枷锁(冰狱神殿的统治),消融不应存在的严寒(被污染的死寂法则),最终引导我们……‘重归凛冬之芯的怀抱’。”
说到这里,冰砾目光灼灼地看向林轩:“‘重归怀抱’,并非指回到过去。根据历代先贤的解读,这意味着……净化被污染的‘凛冬之芯’,让它恢复纯净!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唯有预言中身负生命与混沌之力的您!”
祭坛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冰层深处隐约传来的、如同大地心跳般的微弱脉动。
雪姬和雷顿已经完全被这段尘封的历史和预言的内涵所震撼。他们直到今天,才真正明白雪族因何而衰落,又因何而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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