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刃上的裂痕在扩大,像一条爬行的蛇,正一点点吞噬它的锋芒。陈无戈站在废墟中央,脚踩碎玻璃与焦土,手死死攥住刀柄,指节泛白,仿佛只要松开一秒,整个人就会塌陷下去。
陈无戈脑子里全是那块六棱柱晶体的画面——它嵌在实验室地板下,散发着幽蓝微光,像是某种古老文明的心跳;父母的脸浮现在眼前,母亲抱着襁褓中的陈无戈时哼着走调的歌谣,父亲蹲在陈无戈面前,用粗糙的手掌擦去陈无戈眼角的泪;霍天霖的冷笑还在耳边回响,“你以为你是自由的?你只是个容器。”还有那份协议书上那个血指印,红得刺眼,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每一下闪回都像针扎进脑子,但陈无戈没动。
影兵也没动。
人都死了,基地要塌了,可陈无戈一点都不觉得赢了。
反而有种诡异的平静,像风暴前的海面,死寂得可怕。
地上的蓝光突然一抖,缩回裂缝里,如同被什么东西吸走了。天空开始扭曲,不是乌云压顶那种压迫感,而是空气本身在裂开——就像一张纸被撕开,边缘卷曲、发黑。一个黑色旋涡缓缓浮现于天际,边缘泛着暗紫色光芒,像烧焦的纸卷起来,又像某种远古神只睁开的眼睛。
风停了。
火也停了。
五百具影兵同时抬头,动作整齐划一,没有命令,也没有犹豫,它们举起手中的刀,对准天空的裂缝,像一支沉默的军队,在等待将军下令。
黑雾从旋涡里流下来,无声无息,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寒冷。它落地时没有声音,但周围的温度骤降,连呼吸都变得沉重。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味,那是死亡的味道。
陈无戈把战刃插进地里,撑住身体。左肩还在疼,刚才劈墙时伤到了,鲜血顺着臂膀滑落,滴在沙地上,瞬间蒸发成灰。
陈无戈知道这不是财阀的人。
也不是反抗军或商盟。
这东西……陈无戈没见过。
黑雾慢慢凝聚成人形,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影。但神秘灵能体在看陈无戈,那种目光不是注视,而是审视,像是在评估一件即将报废的工具。
神秘灵能体缓缓的开囗“你干扰了清理程序。”
声音直接在陈无戈脑子里响起,冷冰冰的,毫无感情波动,仿佛不是语言,而是一种指令。
陈无戈喘了口气,用袖子擦掉嘴角的血。陈无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发烫——影源核心跳得不对劲,不再是温顺的脉搏,更像是挣扎的野兽。
“你是谁?”陈无戈问。
“我是观察者。”黑雾说,“灵能纪元的维持者。”
陈无戈问道“维持什么?”
神秘灵能体缓缓的开囗“秩序。”
陈无戈问道“用杀人?”
神秘灵能体缓缓的开囗“清除失控的人,是必须的。”
陈无戈冷笑一声,拔出战刃,站直身体。这一刻,陈无戈不再是个逃亡者,也不再是复仇者,陈无戈是一个觉醒后的战士,眼神变了。
陈无戈缓缓的开囗“所以财阀杀村子,做人体实验,拿我爸妈当祭品,你都看着?”
陈无戈的声音不大,却像锤子砸在地上。
神秘灵能体淡淡的说道“那是系统的一部分。”
陈无戈问道“那你现在来,是因为我不听话了?”
黑雾轻轻晃了一下,像是点头,又像是确认某种既定命运。
神秘灵能体缓缓的开口“你本该是钥匙,开启下一阶段的容器。可你反抗了。你杀太多人,唤醒了不该醒的力量。影源核心开始偏离轨道。”
陈无戈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发烫,影源核心跳得不对劲。它不像听他的,倒像在抵抗什么。
陈无戈抬起头,盯着黑雾:“你说它是设定好的?那我呢?我的命也是你们写的?”
“个人没有选择权。”黑雾抬起手,指着陈无戈说,“你必须被清除,让进程重启。”
话音刚落,一道光从神秘灵能体手中射出,速度快到几乎无法捕捉。
陈无戈立刻挥手,召出三十具影兵,在身前组成两层盾。影兵挡住前面,密不透风。
光打在盾上。
没有爆炸。
只有一声轻响,像玻璃碎裂。
影兵瞬间散开,像沙子一样化掉,连影子都没留下。冲击波把陈无戈掀飞,后背撞上断墙,肋骨一阵剧痛,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陈无戈趴在地上,用手撑着爬起来,膝盖沾满尘土和血。
陈无戈知道刚才那一击不一样。那种力量不是打碎,是直接让人消失——不是肉体毁灭,而是存在本身的抹除。
陈无戈盯着黑雾,眼神变了。
不再是恨财阀,也不是复仇后的空虚,而是一种更冷的东西,像寒冬里的冰湖,表面平静,底下藏着汹涌的暗流。
“你刚才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陈无戈低声问。
黑雾没回答,也没动,像是在等什么。
陈无戈喘了口气,伸手摸战甲里面。那里有一片金属碎片,是从飞行兽头里拿出来的。陈无戈一直以为是财阀的标记。但现在想,它的纹路和地缝的蓝光、那块晶体,频率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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