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村的野菊还沾着晨露时,毛小方收到了任家镇的急信。信纸泛黄,墨迹被泪水晕开大半,只看清“任发惨死”“尸变”几个字。他捏着信纸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任家镇的任发,十年前曾请他看过祖宅风水,是个面慈心软的乡绅,怎么会突然遭此横祸?
“师父,任家镇……”小海凑过来看信,眉头拧成疙瘩,“会不会和二十年前的迁坟有关?我听镇上的老人说,任发的爹下葬时,那风水先生留了句怪话,说‘二十年花开,棺起尸来’。”
达初的狐火在指尖跳了跳,金红色的火苗映出他眼底的凝重:“任家老太爷的坟地在乱葬岗边缘,本就是聚阴的地方,若真被风水先生动了手脚,二十年尸变不足为奇。”
阿秀的镜心碎片突然亮起,碎片里映出任家镇义庄的景象:停尸床空荡荡的,地上散落着断裂的墨斗线,墙角的朱砂罐翻倒在地,红砂在地上拖出道长长的血痕,痕尽头的门板上,抓着半只青灰色的手掌,指甲缝里嵌着碎肉——正是任发的皮肉。
“僵尸已经出棺了!”阿秀的声音发颤,碎片边缘渗出细血,“义庄的看守被活活吓死,尸体就挂在房梁上,舌头伸得老长,七窍里全是黑血!”
三人赶到任家镇时,义庄已被官府围得水泄不通。任家的管家跪在门口,哭得老泪纵横:“毛道长,您可来了!老爷他……他被老太爷啃得面目全非,连收尸都没法收啊!”
毛小方推开义庄的门,一股浓烈的尸臭扑面而来,混着朱砂和墨斗线的气息,呛得人睁不开眼。停尸床的白布上,印着个巨大的血印,印子边缘的褶皱里,卡着块腐烂的衣角,上面绣着任家的族徽。
“任老太爷的棺木呢?”毛小方的斩妖神剑往地上一杵,剑穗的朱砂符纸突然直立,符纸指向后院的枯井,“在井里?”
管家脸色煞白:“是……是老爷坚持要把老太爷的尸骨移到义庄,说等选好新坟地再下葬。昨夜三更,我听见后院有动静,去看时就见井口冒着白气,老太爷的棺材……棺材浮在水面上,盖儿开着条缝,里面的尸骨在动……”
达初的狐火往井口一照,井水泛着青黑色,水面漂着层油花,油花里浮着颗浑浊的眼珠,正死死盯着井口。“是‘养尸水’!”他尾尖的毛炸起,“风水先生在坟底埋了块阴铁,二十年来吸足了地阴,把棺木里的尸水变成了养尸的邪水,难怪尸变这么快!”
阿秀的镜心碎片贴近井壁,碎片里映出骇人的画面:任老太爷的尸骨在井水里直立着,骨架上覆着层青灰色的腐肉,指甲长得像铁钩,嘴里的牙齿变得又尖又长,正对着水面的倒影,一下下啃咬着井壁的砖石,石屑混着黑血往下掉。
“他在认亲!”阿秀的碎片剧烈震颤,“僵尸有执念,任老太爷生前最疼任发,现在尸变后,把任发当成了‘祭品’,啃食他的血肉来巩固尸身!”
话音未落,后院突然传来“轰隆”一声,枯井的井壁炸开个大洞,青灰色的身影从洞里窜出,落地时发出沉重的闷响,正是任老太爷的僵尸!他的眼眶是两个黑洞,洞里冒着幽绿的火苗,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渍,看到毛小方等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双臂平伸,直扑过来。
“小海,用墨斗线缠他的腿!”毛小方的斩妖神剑爆发出金光,剑刃劈向僵尸的头颅,“达初,狐火烧他的关节!僵尸最怕火和阳气!”
小海立刻甩出墨斗线,线绳浸过朱砂,缠在僵尸的脚踝上“滋滋”作响,冒出黑烟。僵尸被绊得一个趔趄,回身一把抓住线绳,竟硬生生将墨斗线扯断,青灰色的手掌捏着断绳,指节咯咯作响。
达初的狐火顺着僵尸的关节往上烧,金红色的火焰燎过他的脖颈,腐肉在火中滋滋作响,却没伤到骨头分毫。“这僵尸被养尸水浸过,骨头比玄铁还硬!”他急得尾尖冒青烟,“师父,用糯米!糯米能蚀他的腐肉!”
阿秀早有准备,从布包里抓出大把糯米,往僵尸身上撒去。糯米落在腐肉上,瞬间炸开白色的烟雾,僵尸发出凄厉的嘶吼,身上的腐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露出里面的白骨,骨头上竟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正是当年风水先生留下的“锁魂咒”,用来困住任老太爷的魂魄,让他死后不得超生,化作僵尸报复任家。
“这风水先生好狠的心!”小海的法剑刺入僵尸的肋骨,剑刃却被符咒弹开,“他不仅要任家绝后,还要老太爷永世受尸变之苦!”
僵尸突然狂性大发,双臂猛地张开,枯井里的养尸水顺着他的骨缝往上涌,在他周身凝成层水膜,糯米和狐火都被挡在外面。他的目光扫过义庄的牌位,突然转向任发的灵堂,喉咙里的嘶吼变得更加急切,显然是想再啃食任家的其他亲人。
“不能让他出义庄!”毛小方的斩妖神剑突然插入地面,剑身上的符纹亮起,在地上画出个巨大的八卦阵,“阿秀,镜心锁他的魂魄!这僵尸的执念在任家,只要打散他的执念,就能破了锁魂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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