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和隐会面,两人被戴上眼罩经过五六次轮换终于抵达了锻刀村。
村长站在村口迎接两人。我妻善逸把狯岳断掉的刀和自己的刀一并交给自己的锻刀师。但由于锻刀师锻刀需要蛮长一段时间,村长并安排两人住下。
安置妥当后,天色已近黄昏。打铁声渐歇,山谷里只剩下风声和隐约的水流声。善逸正铺着被褥,狯岳则靠坐在墙边闭目养神,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疲惫。
“师兄”善逸头也不抬,声音闷闷的,“村后面有温泉。去泡泡吧,对恢复……应该有点用。”他依旧在为那块被“遗弃”的勾玉耿耿于怀,语气里带着点别扭。
狯岳睁开眼,青绿色的眸子在阴影里没什么情绪。他确实感到浑身酸痛僵硬,泡温泉或许能缓解一些。他没说话,只是撑着墙壁,缓慢地站了起来。
温泉建在村落后方一处天然的石窟里,热气蒸腾,水汽氤氲。泉水是乳白色的,散发着淡淡的硫磺味。善逸动作利落地脱下衣服,率先滑入水中,温暖的泉水包裹上来,他舒服地喟叹一声,将整个身体埋到肩膀,只露出一个金色的脑袋,脸扭向一边,故意不去看狯岳那边。
狯岳的动作则缓慢得多。解开衣带,褪下单薄的里衣,露出苍白而精瘦的身体。曾经流畅的肌肉线条因三年的沉睡和神力的摧残变得松弛,肋骨隐约可见,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辨,透着一种病态的脆弱。他背对着善逸,小心翼翼地踏入水中,温热的泉水接触皮肤的瞬间,他几不可闻地吸了口气,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一瞬,才慢慢放松下来,将自己沉入水中,只留下肩颈以上。
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泉水的暖意丝丝缕缕地渗透进酸痛的关节和滞涩的经络。狯岳靠在光滑的石壁上,闭上眼,感受着这难得的舒缓。紧绷的神经似乎也在这片温暖的包围下,有了一丝松懈。
沉默在氤氲的水汽中蔓延。只有泉水流动的细微声响。善逸泡在水里,热气熏得他脸颊发烫,心里却像是堵着一块冰。他偷偷用眼角余光瞥向狯岳那边。水汽缭绕中,只能看到对方模糊的侧影,苍白的皮肤在乳白色的泉水中若隐若现,黑色的发梢被打湿贴在颈侧,整个人安静得如同一尊易碎的瓷器。那块勾玉……他果然还是没戴。善逸心里那点失落和委屈再次翻涌上来,他烦躁地用手拨开水面,溅起一小片水花。
就在这时,狯岳有了动作。
他依旧闭着眼,靠在石壁上,仿佛只是随意地抬起了一只手。那只手伸向放在池边叠放整齐的衣物。手指在衣物里摸索了片刻,然后,捏着一样东西,缓缓地收回了水面之下。
善逸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屏住呼吸,目光死死盯住狯岳那只没入水中的手。
只见狯岳那只手从水底抬起,带起一串晶莹的水珠。他摊开手掌,掌心静静地躺着那块青金岩勾玉。温热的泉水浸润了它深沉的蓝色,内里细碎的银芒在水汽折射下,仿佛活了过来,流转着微弱却执拗的雷光。水珠顺着玉石光滑的表面滚落。
狯岳依旧没有睁眼,只是将握着勾玉的手,极其不自然地,甚至说可以是僵硬的朝着善逸的方向递了过去。他的动作很稳,手腕悬在水面上方,水珠沿着他苍白的小臂滑落。
善逸完全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他看着狯岳递过来的手,看着那块在氤氲水汽中闪着微光的勾玉,一时间忘了反应。什么意思?他给我干嘛?让我……帮他戴上?
狯岳似乎等得不耐烦了,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那只悬着的手微微晃动了一下,水珠滴落水面,发出细微的“嗒”声。这细微的声响惊醒了善逸。
“干、干什么?”善逸的声音干涩发紧,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他感觉自己的脸更烫了,不知道是温泉的热度还是别的什么。
狯岳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青色的瞳孔隔着朦胧的水汽看向善逸,里面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有一丝淡淡的、不容置喙的命令意味,和他惯常的冷硬如出一辙。他惜字如金,声音被水汽浸润得有些模糊,却清晰地砸进善逸的耳朵里:
“戴上。”
两个字,简单直接。
善逸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随即又疯狂地跳动起来,撞得胸腔生疼。一股巨大的、混杂着狂喜、酸涩和难以置信的复杂情绪瞬间淹没了他。他几乎是手足无措地,猛地从水里站起身,带起大片水花,也顾不得身上水淋淋的,几步就蹚水挪到了狯岳身边。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冰凉(因为紧张),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从狯岳摊开的掌心里,拈起了那块温热的勾玉。玉石被泉水浸透,入手温润光滑,内里的银芒在他指尖微微闪烁。
狯岳很配合地微微侧过身,低下头,将线条冷硬的后颈和湿漉漉的黑发暴露在善逸眼前。他闭上了眼睛,仿佛这只是完成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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