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监控室,墙上的屏幕显示着矿洞内外的画面,桌上摊着本账本:近三年拐卖儿童23名,致残17名,死亡6名,买家信息里有个熟悉的名字——王坤,本地“企业家”,去年还因“慈善捐款”上过新闻。照片上的王坤戴着墨镜,嘴角有道刀疤,正搂着个穿警服的男人笑。
“警察……”凌峰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把账本塞进背包,刚想离开,屏幕上突然跳出个红点——正朝矿洞入口移动,是警车!有人报警了!
“糟了!”凌峰冲出监控室,对孩子们吼道,“跟我走!从逃生通道跑!”
他带着孩子们往矿洞深处跑,那里有当年矿难时留下的通风管道。身后传来枪声和警笛声,王坤的人发现了他们。
“抓住那个警察!别让‘货’跑了!”
子弹擦着耳朵飞过,凌峰把小宇推到前面:“快跑!别回头!”
当孩子们爬出通风管道,看到外面的警车时,凌峰却停住了。他看着手里的账本,看着身后追来的王坤——那个搂着警察笑的男人。突然明白:就算抓住他们,也会有人帮他们脱罪。就像三年前的郑明案,证据确凿,最后只判了十年,因为他“有精神病”。
而那些被砸死在井里的孩子呢?他们的正义,谁来给?
凌峰转身,举起猎枪对准追来的王坤。阳光从管道口照进来,照亮他眼底的血丝,照亮账本上“死亡6名”的红笔批注,照亮他口袋里那张被血浸湿的照片——小宇的星星胎记,像一颗正在熄灭的星。
他想起苏晴的话:“一定要找到小宇……”
这一次,他不想再写“证据不足”的报告了。
法庭上的“正义”与井里的月光
王坤团伙被抓时,凌峰正抱着账本坐在矿洞门口,像尊流血的石像。警车里,苏晴抱着小宇哭得昏厥过去——孩子的左眼被挖掉了,纱布上的血印,像一颗烂掉的星星。
审讯室里,王坤戴着墨镜,笑得从容:“凌警官,别白费力气了。账本是伪造的,监控被删了,孩子们的证词?法官会信一群‘受惊吓的小孩’吗?”他掏出手机,点开段录音——是苏晴丈夫的声音:“只要给我五十万,我就说小宇的眼睛是自己摔的……”
凌峰猛地砸了桌子:“你威胁他?!”
“是交易。”王坤的墨镜反射着光,“这个世界上,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包括……法律。”
三个月后,法庭宣判。王坤因“非法拘禁罪”判三年,其他成员最高五年,最低缓刑。法官说:“账本真实性存疑,监控录像缺失,无法证明被告有拐卖、故意伤害行为。”
宣判那天,凌峰坐在旁听席,看着王坤笑着走出法庭,对记者说:“感谢法律还我清白。”法院门口,苗苗的母亲举着女儿的照片跪在地上,照片上的女孩穿着红裙子,是去年“走失”的——她的尸体上周才在井里找到,右腿被打断,手里攥着半块橡皮,是凌峰当年送给她的。
“我女儿死了啊!你们为什么不抓他?!”母亲的声音嘶哑,被警察拖走时,指甲在地上划出五道血痕。
凌峰的目光落在苗苗的橡皮上,突然想起自己抽屉里的信——是刘默在狱中写的,他当年也是这么被“证据不足”放过的。信里说:“程序正义是枷锁,但没了枷锁,我们和野兽有什么区别?”
可现在,这枷锁成了野兽的笼子,关住了受害者,放跑了豺狼。
凌峰脱下警服,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桌上。警徽在阳光下闪着光,像一滴没擦干的眼泪。他走出警局时,看到苏晴抱着小宇站在门口,孩子的左眼装了假眼,像颗玻璃珠子,再也不会笑了。
“凌峰,谢谢你。”苏晴的声音很轻,“小宇说,他想看看井里的月亮……”
青峰山的井边,月光正往井底沉,像一摊融化的银汞。凌峰趴在井边往下看——水里飘着苗苗的红裙子,还有六个小小的影子,像被水泡烂的星星。
他突然明白:有些正义,法律给不了。
那天晚上,凌峰买了把刀,磨得雪亮。刀光里,他看到自己的影子——一半是警察,一半是野兽。
刘默的信还在抽屉里躺着,最后一句被血浸湿了:“如果法律不能制裁罪恶,你会……”
凌峰用刀划破手指,在信上补完了那句话:
“那我就用罪恶,来执行正义。”
井里的月光,突然红了。
以罪罚罪的第一颗子弹
王坤出狱那天,是个雨天。凌峰站在监狱门口的老槐树下,手里的枪用黑布包着,像块烧红的烙铁。
王坤被一群人簇拥着走出监狱,坐上黑色奔驰。车窗摇下时,他对凌峰的方向笑了笑,嘴角的刀疤像条扭动的蛇。凌峰想起小宇的假眼,想起井里的红裙子,想起苗苗母亲指甲上的血。
当晚,奔驰车在城郊的废弃工厂爆炸,王坤的尸体被烧焦,手里攥着半张照片——是当年他搂着警察笑的那张,照片上的警察,上个月刚升了副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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